文物展画册的茶壶图还没忘
解剖台的灼痕已显同款轮廓
解剖室的冷气裹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像冰针一样贴在赵野裸露的手腕上
激得他指尖本能地绷紧乳胶手套
他俯身对着解剖台上的第二名受害者尸体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如蝉翼的手套渗进皮肤
连尸体胸腔的僵硬都能清晰感知
解剖刀被他握在掌心
金属刀柄的冷意顺着指缝往下滑
刀刃划过尸体胸膛时
表面突然映出一道淡金纹路——那纹路细得像发丝
却在冷白的解剖灯光下晃了晃
纹路的弧度与他上周在文物展画册里见过的古茶壶壶身完全吻合
转瞬又消失在刀锋的反光里
快得像错觉
赵野眯起眼
将解剖刀凑近灯光反复查看
刀刃光滑如新
没有任何划痕
可刚才那道淡金纹路的触感却像刻在视网膜上
挥之不去
他换了镊子
指尖捏着金属柄的凉意更甚
轻轻拨开头皮时
暴露的大脑皮层上
一块焦黑色灼痕突兀地陷在粉色组织里
还带着淡淡的焦糊味
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
格外刺鼻
他取来放大镜凑近
镜片下的灼痕边缘竟呈不规则的弧形
不是常见的圆形或条形烫伤
仔细看时
那轮廓竟和文物展画册里的古茶壶一模一样——连壶嘴的弧度、壶把的弯曲都分毫不差
像是有人用茶壶的影子在脑组织上烙了个印
高明站在解剖台旁
指尖推了推下滑的金边眼镜
镜片反射的白光晃得赵野眯了眯眼
“这灼痕不像物理损伤
”他笔尖敲击着尸检报告
哒哒声在安静的解剖室里格外清晰
像倒计时的钟摆
“更像是‘影像信息’直接作用在神经上留下的痕迹
就像……把茶壶的图案刻进了大脑
”他低头记录
黑色签字笔在纸上划过
墨痕却突然晕开
泛出淡淡的金色
像滴在纸上的蜂蜜
缓慢地顺着字迹边缘扩散
最后又慢慢淡去
赵野攥紧了那份报告
纸张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沙沙声里
他后颈突然一阵发凉
像有冷风吹过——解剖室的窗户明明是关死的
“会不会是某种实验的副产物
”他看向解剖室角的密封袋
里面装着从尸体脑中取出的组织样本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去
样本袋表面竟浮现出细微的金纹
像谁用针尖在塑料上刻了茶壶的图案
随着光线移动
金纹也跟着闪烁
头顶的解剖灯突然开始忽明忽暗
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像无数只虫子在啃咬电线
赵野刚要伸手检查
灯管“砰”地爆裂
玻璃碎片带着火星四溅
尖锐的碎裂声刺得耳膜发疼
几片碎片溅到他手背上
烫得他“嘶”了一声
赶紧甩手
火星在地面的福尔马林液里
“滋啦”冒起白烟
带着股焦糊味
应急灯恰好自动亮起
冷白的光线下
墙上竟映出一道黑影——那黑影比人高半头
身形佝偻
手里似乎捧着个圆鼓鼓的东西
轮廓像极了文物展画册里的古茶壶
壶嘴对着解剖台的方向
仿佛在“看”着尸体
黑影的脚步声轻得没有一点声音
却能听见“滴答”的水声
像茶壶在往外滴水
顺着墙面的黑影边缘
竟渗出淡淡的金色液体
在地面上留下细的痕迹
赵野猛地拍桌起身
手掌砸在操作台上
钝痛感顺着手臂蔓延
震得台上的试剂瓶都晃了晃
“必须把这事公之于众
”他盯着高明
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步
胸口起伏着
“再拖下去
可能还会有受害者
”高明却把装着关键证据的文件夹往怀里拢了拢
赵野瞥见文件夹边缘不知何时泛出了黄铜色
像生了层薄锈
指尖碰上去
还带着点微热
“现在没有实据
只会引起恐慌
”高明的声音压得很低
眼神扫过墙上的黑影
“我们得先查清茶壶的来历
不然出去没人会信
”两人的声音在解剖室里撞在一起
谁也不肯退让
黑影却在墙上慢慢移动
离他们越来越近
高明走到检验仪器旁
指尖按在操作键上
仪器发出单调的蜂鸣声
蓝色的数据屏亮得刺眼
照得他脸色发白
他将尸检报告录入系统
屏幕上突然跳出红色标注:“疑似数据残留——含黄铜元素”
他摸出U盘插入接口
刚要拷贝数据
屏幕却闪了一下
弹出一张模糊的画面——画面里是个黄铜茶壶
壶身上刻着复杂的花纹
和文物展画册里的图案完全一致
画面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光
几秒钟后又自动消失
恢复成数据界面
赵野见高明摸出手机要拨号
立刻伸手拦阻
两人的手臂撞在一起
拉扯间
赵野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他盯着高明的手机屏幕
却看见屏幕反射的光影里
那道墙上的黑影正慢慢逼近
黑影手里的茶壶轮廓越来越清晰
甚至能看见壶身上的花纹
“不能联系文物局
”赵野的声音发紧
“我们连茶壶在哪都不知道
现在联系
只会让线索断掉——万一文物局里有人被茶壶影响呢
”
高明甩开赵野的手
转身走向冰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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