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头戴瓜皮小帽,手里攥着根长长的竹烟杆,脸上没什么笑模样,只是严肃地和几人握了握手,手劲儿挺大。
江见野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老人家您好,我是碧溪市武装部的林野。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我们就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绝不影响寨子生活。”他姿态放得很低。
普嘎里翻译过去,族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点了点头,示意普嘎里旁边的汉子:
“这是白莫沙,是他和邻寨几个娃子上山采石头时撞见那伙人的。他回来告诉我,我才让普嘎里去县里报的案。你们问他吧。”
白莫沙是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汉子,看着挺憨厚。
江见野和他握了握手,直奔主题:“白莫沙大哥,麻烦您仔细说说,当时看到多少人?都带着啥家伙事儿?”
白莫沙皱着眉回忆:“得有…十一二个!他们在猎杀两只云豹。”
他连说带比划:“他们手里有两把土枪,就是那种打铁砂的老铳。背上背着大包袱,上面挂着些铁家伙——有点奇怪的铲子、小镐头、砍刀…对了!”
他一拍大腿:“还有好些个黄色的铁罐子!圆滚滚的,这么大。”他用手比划着氧气瓶的大小。
“黄色的铁罐子?”江见野追问,“啥样的?能再具体说说吗?上面有字或者有什么特征吗?”
白莫沙和普嘎里都努力描述,但词儿不够用,比划半天也说不清。
林初夏灵机一动,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和铅笔:“大哥,您看,是不是这样的?”她唰唰几笔,画了个简易氧气瓶的轮廓。
“对对对!就这个样儿!”白莫沙立刻点头。
林初夏和江见野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进山带潜水氧气瓶?这唱的是哪一出?
林初夏又在本子上画了个洛阳铲的铲头形状:“那铁铲子,头是这样的?”
“对!就是它!有好几把,大小还不一样。”白莫沙确认。
杨天忍不住低呼:“盗墓的?!还带着潜水设备?这山里还有水底下的墓?”
江见野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帮人目标明确…水下墓葬?还是…想进墓得潜水?”
林初夏想起后世的盗墓小说,分析道:“很可能是后者。山里有那种地方,想进古墓,得先潜过一段水道。”
几人都觉得有理。
林初夏转向普嘎里,语气诚恳:“普嘎里同志,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问问,咱们这哀牢山里,是不是有啥古国、古墓的传说?知道他们可能奔哪儿去,我们也好找。”
没想到,“古国”、“传说”这几个字一出口,普嘎里的脸色“唰”地就变了,连连摆手,眼神里甚至带了点惊恐。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早不信‘阿皮阿波’(山神)了!你们砸也砸过了,赶紧走吧!”他语气激动,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林初夏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已经避开信仰的话题,还是触到痛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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