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强化，强化，强化
“大王，你不在，不知道俺受怎么样的欺负啊。”
“白皮那厮非要当什么新大王，俺不从他，鹰将军又走了，无奈之下只能出走，顺着河流下来，差一点被沿途的妖怪打死，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没妖怪占的小湖，搭了个窝住下，莫说是人，连肉都不敢多吃一口。”
黑甲抱住陆寻的大腿，嚎啕大哭，像是游荡的孩子找到依靠。
只叹鳄生艰难。
他以为凭着自己兴风作浪的本事哪里去不得，和白皮分道扬镳后就在江里胡乱闯荡，没想到在浔阳江被打了个遍体鳞伤，一路逃窜过来，险些死在湖里，好不容易挺过来，靠着香火弄出点动静，又来个旱地妖怪。
受了供奉就得办事儿呀。
怎么办
杀吧。
差一点让四脚蛇给活吃了。
若非大王来到这里，他这条鳄命就彻底丢了。
“哭个甚！”
陆寻揽住黑甲的脑袋，看了看黑甲身上撕裂的伤口，冲着署员外招手道：“把背篓拿过来。”
刚才来的路上他嫌背篓碍事，不好施展本事，就丢给署员外。这会儿油纸伞跳动，飘渺的水鬼沈先生撑伞走近。
陆寻翻开上层的米袋，取出一个瓷罐，里面盛满泥土，伸手抓出藏在其中的水袋，拧开蜡封递给黑甲，说道：“喝。”
黑甲不二话，仰头就灌。
身上还汩汩流血的伤口立时就止住血，白肉发芽长成新的皮肤，破碎的鳞甲被新的顶替，只不过颜色深浅不一，活像是一只斑点小狗。
陆寻侧眸看向村长：“有锅吗”
村长点头：“有。”
“煮蛇。”
“用大锅。”
现成的粮食怎能放过。
搭灶架柴将村祭的大铁锅抬出来，村里的屠户厨子挥舞一把铁锨样子的锅铲。
依山傍水吃的都是野味和渔获，吃妖怪还是头一次，处理起来也一样，就着旁边的清河把四脚蛇洗干净。
几座大锅一直炖到黄昏。
靠山屯的村民忙得热火朝天。
庆祝重获水源。
家家户户将板凳取出结成长龙环绕着篝火灶台，村里的曲艺人咿咿呀呀唱着荤曲儿，一更、二更……五更里，大人们笑得前仰后合，小娃娃追逐嬉戏，眼巴巴地盯着冒热气的大煮锅。
石槽堆满内脏下水，异兽奔雷埋头拱了起来，锋锐的尖牙轻而易举的撕碎隔膜和肌肉组织，吃得爽利，希律律打了个响鼻，原来心中不满彻底消散，外面不及马堂，但是有妖怪内脏吃，增长修为。
鳞尾轻轻一拨将招来的牛蝇甩到一边，吃饱喝足就钻入山林。
陆寻坐在桌前打开面前的酒壶，村里酿的酒的不多，大半都堆在这里。
他是不喜欢喝酒的，对口腹之欲也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吃饱，若非餐风饮露不会饱，恐怕连吃饭都省下。
没办法，吃饱了才有力气。
署员外爪手拿起蛇肉，吃得满嘴流油，不解地问：“大王，小老儿路过柳州道见一驿站在山坡，是有名的黑店专营人肉生意。常听江湖上的外道说，柳州道、乱石坡，肥的做牛肉，瘦的去填河。”
端起酒杯的陆寻挪动目光。
就听署员外继续说：“大王是妖怪，吃妖怪也是寻常，为什么不吃人呢又要求手下小妖怪也不吃人。”
陆寻倒也没有卖关子，解释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划出个红线，才能令行禁止。”
像桃源活佛那样，纵容甚至默许手底下的小妖怪吃人，那小妖怪就会变着法子去吃，最开始吃穷凶极恶，后来吃大奸大恶，没有那么多之后呢就要吃稍微作恶的人，直到后来动辄小事儿都把人杀了吃。
底线是一再随着欲望而突破的。
署耳恍然道：“大王是以兵法治妖。”
看署耳好像明悟什么，陆寻不由奇怪，这个原因确实比较主要，其次就是他来自道德没有崩坏甚至很高的现代世界，不想沾染了那些狂魔的习性，也就如此约束手底下的小妖怪，没想到小妖怪还真蛮听他说的话。
想来应该是出神入化‘点将’的功劳，以至于点化的小妖怪都随他这个大王。
署员外眼中异色连连：“小老儿在凉州道见过乱匪和官军，官军围城，乱匪无奈只得殊死一搏，没想到真叫他们突围出去。那都是李将军的手下，出了名的打仗松，劫掠凶，被乱匪一冲，只想着保命逃跑不敢对敌。”
“反正只要跟着壮声势，不用战功也能自己抢金银财宝。”
“咱们这位江北大营的狄将军则不同。”
“出了名的军令严明，严禁侵扰百姓，每有战事立下战功才能得到封赏和财宝，而非自己抢掠，如此，军队的战斗力才能不垮。”
陆寻面色古怪盯着说的头头是道的署员外，现在的署耳不像是员外，倒像是个军师。
但他确实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是觉得不能那么做，也要求手底下的小妖怪不能做，谁越线就杀谁，绝不重蹈桃源活佛的覆辙。
水鬼沈先生诧异问：“老先生说的可是凉州李仲董的兵”
署耳微微颔首。
“凉州距我们两江之地可远，老先生不是九江人士吧。”
署耳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眼看署员外不想说，沈先生也没再问。
谁又没有秘密呢。
再者，陆老板没有发话，他一个溺死鬼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万一署员外真有难处，说出来他总不可能替老板答应，索性就三缄其口，只盯着眼前的锅碗瓢盆吃起蛇肉，轻抿一口靠山屯的浊酒。
入夜。
撤了席，靠山屯的村民各自归家，陆寻一行就住在临时搭建的木房子，村里木匠的手艺不错，加之如今正是初夏时分有旱气加持，晚上也不觉冷。
奔雷溜达着从山里下来，一步三晃，打了个哈欠就伏地睡觉。
明月飞在云端，氤氲白沙挥洒在湖面。
在岸边趴着的黑甲蓦然抬头，正看到白脸书生站在自己面前，压低声音叫了声：“大王。”
陆寻微微颔首。
换头。
白面书生摇身一变长至一丈高，仿若小山的庞大身躯矗于河堤。
椭圆形的龟壳像是一堵城墙。圆目凿齿，象嘴貘鼻，千重眼帘缓缓抬起，两出一双黑金妖瞳，比簸箕还大的巨掌拨开水面。
黑甲丝毫没有见怪，起身守在岸边。
久不入水，活佛陆寻感受着水流拂过身躯的畅快，感叹这在才是他的依仗。
借皎洁明月。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