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边关布局,先发制人
雨还没停。
屋檐下积水成洼,倒映着半截灯笼,晃得像泡在水里的烂柿子。书房门缝里漏出一线光,萧景珩没睡,也没点新蜡,就着残火翻那份刚拟好的密令。
炭笔在兵防图上划了三道暗痕,青隼、赤鹞、玄鸦——听着像江湖暗号,其实是他给北境三个要隘起的代号。名字不重要,关键是这三个口子一旦被人捅穿,整个边防线就得跪着喊爹。
他把图纸卷好塞进铁匣,咔哒一声锁死。这玩意儿是工坊特制的,防水防火还防狗啃,钥匙只有他和阿箬各一把。
“昨夜那场雨,淋不死耗子,但能冲出脚印。”他自言自语,顺手把两封亲笔令塞进去,一封调工部赶活,一封命亲卫营待命。
天刚蒙蒙亮,礼部那位年轻主事就被请进了世子府偏厅。
伙子一脸懵,以为是昨晚哪句话得罪了这位京城头号纨绔,结果一进门,萧景珩笑呵呵递来一杯茶:“听你最爱看元宵灯会?”
主事低头瞅了眼茶碗,心想这茶不会下毒吧?嘴上却不敢怠慢:“回世子,卑职……确实喜欢热闹。”
“巧了!”萧景珩一拍桌子,“本世子正打算搞个‘焰火创意大赛’,奖金五百两,优胜作品还能在皇城午门外放一把大的!你要不要牵头操办?”
主事愣住:“您……认真的?”
“我拿国宴当火锅涮羊肉都干过,骗你一个主事图啥?”萧景珩眨眨眼,“顺便请几位御史台的大人来当评委,公开公正透明,谁也挑不出刺。”
主事恍然大悟——合着这是怕言官弹劾,提前拉人站台啊!
他连忙点头:“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送走主事,阿箬从屏风后转出来:“您这招叫‘以赛掩器’?”
“聪明。”萧景珩翘起嘴角,“火药信标总不能写‘军用’两个字出库吧?拆成零件,标成‘爆竹试验组件’,再让匠户各自领料组装,兵部查都没法查。”
阿箬啧了一声:“您这是把朝廷部门当快递中转站使唤呢。”
“别得那么难听。”他摆摆手,“这叫资源整合,现代管理学经典案例。”
她翻个白眼:“又整那套听不懂的词。”
两人正着,老周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报:“陈账房和李厨娘已混入冬衣商队,今早从北驿出发,随行有十二辆骡车,押运的是去年裁撤的旧军袄。”
萧景珩点头:“记住了,让他们别急着传消息,先稳住身份。凡是提到‘旧主归位’‘龙脉重燃’的,一个字都不能漏。”
阿箬补充:“尤其是左耳有痣的,重点盯。”
“对。”萧景珩眼神冷下来,“前朝那些老老鼠最喜欢在耳朵边上留记号,是血脉印记,我看就是胎记显眼好认。”
老周退下后,阿箬问:“真不怕他们露馅?万一路上盘查严呢?”
“越严越好。”萧景珩冷笑,“咱们的人扮得越像,对方就越松懈。再,他们带的文书是真的——盐铁商会今年确实在往北运货,连通关文牒都是盖了大印的。”
“可万一有人对暗语接不上?”
“那才正常。”他靠在椅背上,“真正的江湖老油条,哪个不是装傻充愣一把好手?陈账房当年能在黑风寨卧底三年不被识破,靠的就是一张嘴能八方话,一双眼能辨南北音。”
阿箬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您让工坊做的那批信标,现在在哪?”
“地下库房。”他,“已经拆解成零件入库,今天下午开始组装。二十支,一支不多,一支不少。”
“信号怎么定?”
“三色对应三级警报。”他竖起三根手指,“白天冒白烟,示警;夜里闪蓝光,求援;要是连放三支,那就是边将异动,立刻驰援。”
“听着跟放烟花似的。”
“本来就是。”他咧嘴一笑,“别人以为我们在搞文艺汇演,其实我们已经在人家家门口埋好了雷。”
阿箬忍不住笑:“您这套操作,比街头卖艺的还花哨。”
“花哨才有戏。”他站起身,走到墙角拉开暗格,取出一支尚未封装的信标,短管漆黑,尾部刻着“壬字号·三响”。
他轻轻摩挲引信,确认无误后,吹了口气:“这玩意儿不响则已,一响就得让人头皮发麻。”
午后,工坊传来消息:第一批十支信标已完成组装,正在做引信稳定性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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