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死宫大圣登天,她乐居悬天峰……
“万般皆是命,因果早定,杀伐酷烈,终有果报,怨不得他人。”
白浅背后缓缓出现了一轮明月,月光清冷而柔和,将其身躯笼罩。
她的身体在月光之中化作原形,那是一条通体银色皮毛的大狗,线条柔顺而矫健,四肢蕴含着瞬间爆发的力量,银色皮毛在月光下流淌着华光。
嗡!
她缓缓张开嘴,吐出了一颗拇指大的内丹。
妖王内丹,蕴含着她一身法力与神通。
她已下定决心,斩去三成法力,使得腹中胎儿提前出世,并尽可能的弥补其潜力。
这条三尺来长,通体银白色皮毛的母犬,周身弥漫起一股惨烈而桀骜的妖气。
这段时间因为吴天和腹中胎儿所收敛的凶戾不经意流出,那双银色的兽瞳中,燃烧着狠厉与母性交织的决绝火焰。
哮天犬,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瑞兽,骨子里的凶性无比惊人,在上古时期,搏杀无数先天魔神,敢登天吞月,又岂是良善之辈?
她白浅手中的沾染的人族与妖魔的性命同样数都数不清楚,对于今日局面,并不觉意外。
“有死而已……只要诞下后裔……又有何惧?”
白浅所化的银犬眼眸锐利如刀,带着狰狞与决绝,法力开始不顾一切地向腹中凝聚。
……
当吴天冲入洞府之时,就看到白浅化作本体,张口吐出内丹,那内丹上妖气如同沸腾的银焰,肆意升腾,将内丹几乎烧的裂开。
这分明就是要自斩根基……
“浅浅!住手!”
吴天目眦欲裂,猛扑上前,双臂如铁钳般将她那矫健而温热的兽躯死死抱住。
“来不及了……”白浅的语气很平静,银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桀骜与母性交织的银光,并无后悔与忧惧。
“这是我自身所结因果,与你无关。”
“我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性命,死在他人手中也是寻常,你无需如此。”
“只要记得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儿便是。”
“简直放屁!”吴天忍不住低吼,言语粗暴,“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儿的母亲,你和我无关?”
“有人若是想要伤你们母子,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嗡!
白浅那双银色的兽瞳中有两道神光绽放,如同冰冷的钉子一般狠狠地钉入吴天的瞳孔。
她虽化原形,但那属于八大妖仙之一的浩瀚法力与神通瞬间爆发。
吴天瞬间感觉到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镇压身与魂,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感受到白浅的可怕。
法力浩瀚,神通凶戾。
能够以妖王之身,逆行伐上,搏杀散仙,
这等存在,岂是他区区大妖所能对抗。
“此事已成定局,我意已决,你且先睡一觉吧!”
白浅开口,语气也多了几分柔和:“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记得,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儿!”
吴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浅浅,放开我,好不好?”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眼见白浅不为所动,他终于叹息一声,“牛老哥,动手吧!”
然而话音下,却只传来一道苍老的叹息声。
天地万物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只有那道声音在耳畔回荡。
“事已至此,你还要执着吗?”
“我可出手,为你摆平此事。”
“但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就要按照我的意思来了。”
吴天狗头微滞,这开口话的自然是天都道人。
这位祖师此时开口,就代表着他要插手此事了。
到时候事情的走向,将不会再以他的意志扭转。
少掌门与当代掌教的第一次意志冲突,将在此时下帷幕。
老道士稳坐钓鱼台,哪怕他不出面,太过年轻的狗子,依旧掌控不了局势。
只能等待他老人家收拾残局。
“怎么?你还不甘心吗?”
老道士的话语虽轻,就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吴天心头,让他不得不低下狗头。
“还请祖师出手。”
话音下,就见一缕清光从天而降,白浅原本燃烧的炽烈火焰的内丹瞬间熄灭,只是光芒暗淡,显然受损不。
那内丹入白浅口中,让其重新化作人形。
吴天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能动弹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紧的把白浅搂入怀中。
“你啊,到底还是太年轻。”
天都道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吴天的心神之上,让他浑身剧震,仿佛听到了大道纶音。
“我知你有异术神通,可窥光阴一线,但又怎能因此便觑了天下英豪,觑了仙佛神圣?”
“你以为你在布局,殊不知,也可能身在他人局中,如那网中游鱼,笼中雀鸟。”
“未来不定,变幻莫测,纵是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金仙佛陀,面对光阴长河亦心怀敬畏,更何况是你这初窥门径之辈?”
“一味算计,机心过重,已了下乘,失了修行人勇猛精进,直指本心的真意。”
“今日,便给你上一课,教给你一个最简单,也最颠扑不破的道理。”
天都道人语气微顿。
悬天峰上,不知何时,有三千里紫气浩荡,冲天而起。
一位身穿青布长袍的老道,三千里紫气铺路,踏步前行,立于天穹之上。
“修行之人,到底,还是要以力为尊!”
“谁强,谁就有道理。”
“你这狗儿,终归还是眼界太,气魄不足。”
他的话音依旧在吴天耳畔回荡,与此同时,其顶门上空有一亩清光散开,点缀万盏金灯,火光成紫青之色,垂如同璎珞一般的火线。
“他不是有什么因果吗?”
“他不是会伤及亲友吗?”
“他不是会连累太清观的清誉吗?”
天都道人遥望天蒙禅师,语气淡漠的开口。
“打死便是,因果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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