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不能公开相认,这太危险,不仅对他,对师弟,对师父一家都是灭顶之灾。
“阿豹,你找个面生的、机灵点的兄弟,扮作路过的好心人,把他引到‘悦来’客栈去,开个安静的房间安顿下来。记住,千万别暴露跟我们有关。安顿好后,你亲自去一趟,别从正门走,从后巷翻进去,问清楚他的来意,看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龙二迅速吩咐道,语气凝重。
“明白,二爷!”阿豹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
龙二站在原地,望着窗外被烈日炙烤得有些扭曲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师弟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他本就暗流汹涌的心湖,勾起了他对沧州老家、对师门那份深藏心底的牵挂与愧疚。
……
“悦来”客栈是一家位于华界边缘、毫不起眼的店,设施简陋,住的多是南来北往的行脚商贩或魄旅客。
房间内,佟书文局促地坐在硬板床边,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破旧的行李卷。他确实又黑又瘦,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少年人的清秀,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警惕。一路上的艰辛、对未来的茫然,以及肩负的“特殊使命”,都让这个初次离家的年轻人感到无比沉重。
房门被轻轻敲响,佟书文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
“谁?”
“送热水的。”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佟书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开了门。一个店伙计打扮的人端着盆热水进来,放下后,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压低声音快速道:“兄弟,一会儿有位爷从后窗进来问你话,你照实就行,是自己人。”完,不等佟书文反应,便匆匆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佟书文心中惊疑不定,是自己人?是组织上安排接头的同志,还是……二师兄的人?
没过多久,后窗果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即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同狸猫般翻了进来,地无声。来人正是阿豹,他换了身普通的短打衣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压迫感。
“书文,还认得我不?”阿豹笑着开口,用的是沧州家乡话。
听到熟悉的乡音,佟书文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他仔细打量着阿豹,依稀辨认出几分时候那个带着他们摸鱼掏鸟窝的豹子哥的影子,眼眶顿时有些发热:“豹……豹子哥?真是你?”
“是我,子,长这么大了!”阿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感慨,“就你一个人来的?家里出啥事了?师父师娘他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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