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此时的皇宫暗牢,油灯依旧忽明忽暗。
周牢头关上暗门,蹲下身拍了拍稻草上的替身:
“记住,别出声,有人来查就装病。”
替身麻木地点头,脸上还沾着炭灰。
周牢头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身往外走,刚到牢门口,就撞见巡逻的狱卒:
“周头,里面那主儿还闹吗?”
“闹个屁。”
周牢头踹了踹牢门,声音故意放大,
“昨天撞墙没撞死,今天蔫得跟条狗似的,别管他。”
狱卒探头往牢里瞥了眼,只看见个蜷缩的背影,没多想就点头走开:
“也是,反贼哪有好下场。”
周牢头看着狱卒走远,才松了口气。
……
同一时辰,京城往南的官道上,囚车的“吱呀”声压过风声。
夜七勒住马,目光扫过囚车里的陌洋,他嘴里的布刚刚喝水被手下扯了,
他正在用肩膀撞着栏杆,铁链磨得手腕渗血,却还在嘶吼:
“宋宴迟是乱臣贼子!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闭嘴。”
夜七从马鞍旁摸出块破布,扔给身边的暗卫,“堵上他的嘴,别让他吵人。”
暗卫应声上前,粗鲁地将又脏又臭的破布塞进陌洋嘴里。
陌洋被臭得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胸口剧烈起伏。
马车里,陌轩突然哭出声:“娘,我饿……我想回家。”
刘氏赶紧捂住他的嘴,声音发颤,却带着点侥幸:“别吵,忍忍就好。”
她凑到陌轩耳边,声音压得更低,
“你娘是张婉茹,镇北将军的亲女儿,皇上都得给几分面子。
咱们到了京城,咱们找机会跪下来求她,她肯定不会看着咱们死。”
陌轩眼睛亮了亮,眼泪还挂在脸上:“真的吗?娘,那咱们到了就去找她?”
“嗯。”
刘氏点头,指尖却在发抖,她也没底,但这是唯一的活路了。
她掀起车帘一角,看见夜七骑马的背影,心里的恐惧又深了几分,
昨天夜里,她亲眼看见陌洋想撞囚车自尽,却被夜七一脚踹得吐血,这人比阎王还狠。
“七哥,”
身后的暗卫催马赶上,递来一张纸条,
“京城来的消息,李修已被斩,二皇子的人在法场没敢动手,往皇宫方向去了。”
夜七展开纸条扫了一眼,揉成团扔在地上:“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须到京城。”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城楼,眼底冷意更甚,陌洋这颗棋子,得早点送到贤王府。
——
林华书院的下课铃刚响,苏逸晨收拾书本的手顿了顿。
身后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像蚊子似的绕在耳边。
“你看他,要不是有个县主妹妹,哪能进咱们林华书院?”
“就是,听说他以前在村里连三字经都背不全,现在倒好,直接跟咱们一起考秋试。”
苏逸晨攥紧笔杆,指腹蹭过砚台的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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