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分好,修长手指托着杯盏,轻轻放在执渊面前,忆柯比了个请的手势:“事实是,我平日里都喝茶。”
说完她起身,绕到屏风后拿了梨花白,打量瓶身一番,拔开木塞,酒香顿时四溢:“不过今日梨花好,风轻云淡,正宜饮酒。”
执渊面无表情,茶都送到唇边了,他却没喝,而是说:“茶与酒不可同饮。”
顿了顿,又补充道:“伤身。”
忆柯轻笑,坐在屏风前的桌子上,桌台寥寥,只有一瓷瓶,执渊推测,应该是哪次的酒壶,被改成了花瓶,里面插着几株不知名的花。
宽大袖摆堆叠在台面上,如火如荼,是仙都不常见的艳丽颜色:“你这话说的,像是在跟我讲‘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样。”
“我们是仙人,拥有几乎无尽的寿命,盛兴而来,兴尽而归。”
忆柯转眸看向执渊:“偶尔疯上一次,又何妨?”
执渊摇头否认,眉目间已经有了愠色,他在人前一向颇有涵养,可偏偏忆柯就是能几句话让他破功:“不可理喻。”
忆柯放下梨花白,轻叹一声:你也知道不可理喻。
逗完人之后,忆柯收敛神色,坐回原处,道:“悬峰上的那位,已经打探了多次,你怎么想?”
执渊抬眸看她,问:“你待如何?”
忆柯无辜摊手:“不如何啊,找个良辰吉日,看看这位仙首大人究竟是何模样。”
执渊就知道不能同这人讲道理,杯中茶一饮而尽,临走时要顺走忆柯的酒,好在忆柯早有预判,伸手拦住了他。
几招擒拿不分上下,忆柯打了个旋儿,把酒坛抱在怀里,两人各退几步。
忆柯:“哪有一上门就找茬的?”
执渊神色冷漠:“方才说过,我来算账。”
话音落下,他借力飞身,五指成抓,向着忆柯抓去。
忆柯抱着酒坛,一只手腾不开,只能抬腿旋踢,执渊下腰躲避,蓦地出现在忆柯身后,抬手抓她的肩膀。
忆柯扭过头看他,那双眼睛实在漂亮,看得执渊一愣,随后忆柯抬手也抓上了执渊的小臂,借着惯性飞上半空,落在大厅外,轻松化解了这一招。
长袍上沾满了酒水,地上也是,执渊瞥了眼自己的衣服,满身酒气,他素来喜净,最受不了这种。
不过他面上没显,而是转过身,气定神闲地看着忆柯。
忆柯垂眸瞥了眼梨花白,方才情急,她都忘了,这是开了坛的,她这么一飞,酒可不是要洒?
她朝执渊一笑,晃了晃酒瓶,说:“万幸,还剩下一口。”
随后就当着执渊的面,把这口梨花白一饮而尽。
不知是这酒放久了没了烈性,还是她今日心情上佳,只觉得这梨花白入口回甘,仔细品还有股甜味,和她尝过的任何酒都不太一样。
她拎起瓶子又看了看,现下她总算悟到了些,酒能忘忧,究竟是怎么忘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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