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高个杀手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哐当”落地,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倒,痛苦地蜷缩起来。
几乎在发射第一支弩箭的同时,吴涯的手臂再次扣动!
“嗖!”
第二支弩箭,精准地射中了那个刚刚挣扎起身的矮个杀手的大腿!
矮个杀手闷哼一声,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如意猛地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幕。
随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矮个杀手,捡起对方掉落在雪地里的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对方的脖子狠狠抹去!
那矮个杀手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孩子,最终无力地瘫倒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紧接着,如意提着滴血的刀,转身走向高个杀手。
那杀手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挣扎着向后挪动:“别……别杀我……”
如意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又是一道血线。
山林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以及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吴涯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看着站在两具尸体中间的如意,心头也是微微一震。
这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杀伐果断。
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恐惧,只是快步上前,先是谨慎地检查了一下两个杀手,确认他们已经完全死透,然后才看向如意,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没事了。”
如意握着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第一次对着吴涯开口:
“对不起。”
他扔掉了手里的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吴涯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那点因为目睹他杀人而产生的波澜也平息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伸手,有些生疏地揉了揉如意的头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先把这两个人处理掉,不能留在这里。”
他的反应如此平静,似乎对如意会说话这件事早已料到,并且更关注如何解决眼前最实际的麻烦。
如意闻言鼻子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我有血海深仇。”如意哽咽着,语速很快地解释,“很多人要杀我。装成女孩,装哑巴,才能活下来。对不起,骗了你们……”
“知道了。”吴涯打断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先干活。”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同心锁空间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强光手电。按下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柱瞬间刺破了黑暗,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如意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宝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对吴涯的信任让他没有多问。
借着光亮,两人快速在两具尸体上搜索起来。找到了一些碎银子和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还有两瓶常见的金疮药。
最后,吴涯在高个杀手的贴身内袋里,摸出了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野兽,
“悦来客栈的钥匙?”吴涯若有所思地将钥匙收好。
然后,两人合力,拖着两具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林更深处走去。
找到一个被积雪覆盖了大半的土凹槽,他们将尸体推了进去,又用随身带的匕首费力地挖了些旁边的冻土和积雪覆盖上去,最后将周围的落叶胡乱扫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吴涯关掉了手电。
天地间重新陷入黑暗,只有漫天大雪,依旧不知疲倦地飘落,很快就在那片新翻动过的土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完美地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仿佛今夜山林中的这场搏杀,从未发生过。
……
夜色浓得化不开,山林里静得只剩下风声。
“没事了。”吴涯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如意的肩膀,平静得像是刚收拾完一捆柴火,而不是一具尸体。
如意猛地转身,看见吴涯正用脚踢着土,盖住地上那滩血迹。
月光从树缝间漏下来,照在吴涯半边脸上,看不清表情。
“我……我得走。”如意哑着嗓子说道。这话他说得艰难,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拽出来的。
吴涯没抬头,继续踩着土:“走去哪儿?”
“不知道。但不能留在你们这儿了。”如意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们会找来的。一个杀不成,还会再来。”
吴涯这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
“你是我媳妇捡回来的,说走就走?”吴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劲儿,“黎巧巧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明天一早发现你不见了,非得把我这山头翻过来不可。”
如意喉结动了动,没吭声。
吴涯走近几步,月光下能看清他脸上还沾着点泥星子:“再说了,你真要走,也得回去跟她道个别。那丫头把你捡回来那天起,就把你当自家崽子疼。你这一声不吭跑了,她得担心成什么样?”
这话戳中了如意的心窝子。
他想起黎巧巧每次偷偷往他碗里多夹一块肉时故作镇定的样子,想起他发烧时她整夜守在床边打瞌睡的模样。
“我……我不想连累你们。”如意声音低了下去。
“真要连累,早就连累了。”吴涯轻哼一声,“人都找到这儿来了,你现在走不走,有区别吗?”
如意沉默了。
吴涯说得有道理,杀手既然能摸到万福村,说明对方已经掌握了线索。
“走吧,先回家。”吴涯转身往山下走,脚步不紧不慢,“巧巧该等急了。”
“家”这个字让如意心头一颤。他已经很久没有家了。
下山的路不好走,吴涯却熟门熟路,时不时回头拉如意一把。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着。
快到村口时,远远看见一点昏黄的光在黑暗中摇曳。
“是巧巧。”吴涯眯眼看了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准是又坐不住了。”
那光晃动着,越来越近。很快,黎巧巧提着灯笼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她跑得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吴涯!如意!”她声音带着哭腔,灯笼在她手里晃得厉害,“你们没事吧?”
吴涯快走几步迎上去:“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做什么?”
黎巧巧顾不上搭理他,一把拉过如意,上上下下地检查:“有没有受伤?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我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你们回来,心都快跳出来了!”
如意僵在那里,任由黎巧巧捏着他的胳膊又摸摸他的后背。她手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过来,暖烘烘的。
“没,没事。”如意低声道。
这三个字一出口,黎巧巧突然不动了。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灯笼差点脱手。
“你……你刚才说话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转向吴涯,“吴涯,他、他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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