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台之初,他曾大刀阔斧地一夜血洗好多贪官府邸。
那场面,无比残忍、血腥。
孟氏尚小,却亲眼目睹过。
为此,她留下了深深的童年阴影。至今都没有走出来。
可她清楚,他当时需要杀鸡儆猴,建立威信,否则难以服众。
这本就没有错。
“担待?倒也谈不上。”他尽管暴戾,但不至于无缘无故打杀一个三岁小孩,“朕只是觉得浅浅跟我投缘,很聊得来。”
被骂了,也无碍。
但该说不说,待在夏浅浅身边,他的生魂受到了极大的滋润。
宛若行走在干涸的沙漠里,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
“那臣女先谢过皇上。”反正,不计较就好。孟氏标准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专门留出他们两人谈话的空间。
“皇上伯伯。祭天大典用活人献祭,这习惯不好,你得改掉。”夏浅浅小眉头拧成麻花。
皇上没有反对:“规矩从祖宗那一代流传下来,不是朕定的。但既然你发话了,那朕肯定会废除。”
“你可知,你枉造冤孽,导致你子孙十八代都倒大霉?
呵,也难怪沦落到你这,会有丧妻之殇、丧子之痛、灭国之恨!底层的万千百姓怨声载道,最终忍无可忍、揭竿而起……”夏浅浅指着他额头数落,还不忘痛骂他。
自从皇上得势,便鲜少有人这么跟他抬杠。
丧妻之殇?
丧子之痛?
还有,灭国之恨?
这哪怕是单拎出来一件,都尤为爆炸。
让他的心脏负荷不了。
“可如今,皇后健在、太子萧景辰征战四方,而南靖国繁华昌盛。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会说变就变?”皇上的鬼魂站不稳,身形晃了两下。
随后,他猛地冲到夏浅浅面前,钳制住夏浅浅的肩膀。
“何况,方丈说了,您一出现,必定风调雨顺。”
“再者,您会庇佑天下苍生。”
他非常坚信。
坚信哪怕自己不在,南靖国依然蒸蒸日上。
可夏浅浅,却直言不可能。
她跟他分析前世的局势,皇上越听,脸色越煞白。
前世,一切都毁了。
毁在了三皇子手里。
“但我吧,最见不得恶人嚣张。”因此,她这一辈子绝不会坐视不理:“三皇子若是掌权,我的生活怕是得不到保障。”
那可不行。
“太子已立,如若萧明宇坐上皇位,他名不正言不顺。”皇上心跳如雷,喘气不匀。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这架不住有些人心怀鬼胎。夏浅浅话已说到这份上,她不再多言:“不信的话,你就去试探一下。”
“而且,你得回皇宫了。”
皇上眼球颤动,双手无力地垂下来:“朕想先捋捋思路,还不是那么想回去。”
夏浅浅抱住超大号的奶瓶,她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皇上又迎来一记重击:“可你再不回去,你就只能永远当鬼了……”
永远当鬼?
那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还阳。
可是,那怎么行?
皇上漂浮在半空,那高大的身形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嘴角慢慢勾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一时刻。
即便天快亮了,但皇宫却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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