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观察的范围极为有限,精确性也有较大的误差,但用在常规作战上,已经足够了。
逆隼占据了高点,等待希里安暴露的那一刻,剑刃泛起凌冽的光,随时准备降下雷霆一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始终不见希里安的踪影。
逆隼开始怀疑,希里安提前猜测到了第三对眼眸的力量,刻意隐藏起了自身的源能,悄无声息地躲藏在了某处。
希里安可以隐藏自己的源能,但无法掩盖自身的热量,他一定还徘徊在光炬阵列的某处。
你究竟在哪呢?
正当逆隼搜寻不止时,风中传来了回应。
那声音来得猝不及防——像被烧红的钢锯突然切入冰块,又似绷紧的钢缆在合金边缘高速摩擦,尖锐到几乎能割裂空气。
高频震颤的锐啸里裹着金属撕裂的毛刺感,耳膜像被细针密密扎刺,连空气都在这道声浪中泛起波纹。
希里安来了,从天而降!
身影在半空猛然拧身,右手反握的长剑骤然前送,将下的势能灌进剑脊,带着撕裂气流的尖啸,在逆隼的六目中急速放大。
咚——
震耳欲聋的铁鸣之音里,传来细微的、碎裂的杂音。
希里安的剑……碎了。
时间凝固了般,希里安保持着刺剑的动作,逆隼则维持提剑格挡的姿态。
逆隼的剑刃完好无损,犹如一面盾牌护在身前,希里安的剑刃则崩解成了无数片。
巨力的压迫下,有的擦破了希里安的皮肤,有的向了逆隼,溅射起一连串的火花。
逆隼惊讶于希里安没有逃离,而是选择了殊死反扑,同样,他也为希里安的愚行感到可笑。
希里安本有那么渺的希望生还的。
逆隼高高地举起剑刃,这一击将自上而下地将希里安的头盔、连带着头颅一并劈开,彻底抹杀他的生命。
死亡将至,希里安忽然开口道。
“来,你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狂妄至极的家伙啊。”
希里安的掌心泛起燃烧的火光,这时逆隼才注意到,他握的哪是什么剑刃啊。
那分明是一段被高温临时熔铸的扭曲钢铁。
风中传来死神的低语。
希里安早已提前荡起钩索,细长的绳索隐于强光与夜色,磅礴的源能注入了沸剑之中,迎来了最极致的燃烧。
如此炽热、如此灿烂,就连裹住剑柄的防火布都随之化作了灰烬。
扭转的火流星破空而至。
剑刃齐鸣、一闪而过。
只余刃锋停滞后的优雅嗡鸣回荡。
短暂的宁静后,希里安的头盔被下的剑刃一分为二。
整齐的断面下,纤细的血线从额头越过鼻梁,划穿了嘴唇,最后在了下颌处。
鲜血溢满了希里安的脸庞,但也仅此而已,未能如逆隼预料的那般,将他的头颅彻底劈开。
至于逆隼。
他保持剑的姿态,另一只手臂高高抬起,沸剑将其贯穿,与他的头颅只有那么几厘米的距离。
炽热的炙烤声依旧。
“咳咳……”
希里安痛苦地咳嗽了几声,交战至此,他已经没有还击的余力了。
借着心中的怒火,他嘶吼道。
“逆隼,如今的归来,只是为了我这个赝品吗?”
逆隼一言不发,苍白的六目盯着希里安那满是污血的脸。
“那么你这个可笑的真品,在这之后,是会继续履行往日的职责,还是再次离开?”
希里安不解至极,质问道。
“看看这座城市……当初为什么不把他们杀光了呢?”
如果逆隼肃清了赫尔城,如果他除尽了孽爪,如果他以绝对的强权统治了赫尔城……
白崖镇是否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可能,免于灾难呢?
逆隼拔出了手臂上的沸剑,反过来插在了希里安的肩膀上,剧烈的痛楚中,希里安听到了。
终于,逆隼出了今夜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你是在斥责我吗?”
罢,逆隼一脚踹在了希里安的腹部上,令他坠向了下方的无际黑暗。
希里安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却从黑暗里归来,犹如怨毒的诅咒。
那声音冷冷地斥责着。
“除恶务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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