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有一件一次性法宝,只能选择干掉一个人,猜猜李供奉最想送谁立刻马上原地升天?
答案不言自明。
许宣第一次觉得,自己平日里那点吸引仇恨的能力,在此刻被彻底碾压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此道的绝世奇才!
所以接下来,屋里的三个人许宣、慧忍,以及怒气值爆表的李供奉,六只眼睛,三种不同的情绪齐刷刷地都看向了目前这房间里名义上的“话事人”——梁世子。
他脸上的得意和骄纵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唯有“不知所措”四个大字写得分明。
表情变化之快就跟抽风了一样,青白交错;情绪起伏之激烈,如同一团乱麻;应对手段之空白,堪称史诗级灾难现场。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心中一松,决定照实了。
当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实情”。
像是主动前去临济院寻衅、结果被台阶差点单杀、还被鸟屎糊脸这种丢人事,自然是绝对没有的!
支支吾吾讲了一个自己如何“过五关斩六将”,凭借无上智慧与勇武,破开临济院所有和尚布置的重重关隘,最终才把许神医“请”来的戏码。
“那……那姓许的自己有了新的治疗方法,似乎颇有把握!本世子……本世子就是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才把人拿……请回来的!就当是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了!”
他还特意强调:“你放心!若是他治不好,本世子定然狠狠处理他!绝不姑息!”
李供奉听完这段漏洞百出、荒谬绝伦的“英雄故事”之后,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头一甜。
“这他妈是怎么处理的问题吗?!”
“还是你觉得老夫差你那点下作手段,不会杀人吗?!”
他心中在咆哮,“要知道前几天老夫差点就隔着半个睢阳城,开坛做法咒杀了许宣那厮!是你那‘英明’的父王拦住了我!现在你倒好,直接把人给我请到核心现场来了?!”
核心问题就是根本就不该再带人进来才对啊,你这蠢货!
更蠢的是,这一次不光带了许宣,还多带了一个禅宗支脉的方丈!
是不是下一次还要把道门的高人、儒家的学士也一并请来,在这开个百家争鸣大会?!
你这么能耐,咋不去城门口张贴皇榜,搞个天下海选名医呢?!
李供奉气得浑身发抖,顺带着在心里把自己那位英明神武的大老板也给狠狠批斗了一番:
“王爷啊王爷!前几天您还信誓旦旦要让这王爷‘长点记性’,还他娘的眼中寒光一闪,什么‘给他几个好果子吃’……”
“老夫还真以为您终于拿出了什么雷霆手段,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结果就这?!关几天黑屋就完事了?这就是您的‘好果子’?!这果子都快馊了吧!”
事实证明,就算是看着卖相很好的老道人,破防之后也会在心里骂街。
现在这么一搞,他是真的有些做蜡了。
只是,随着时间一秒秒推移,眼中的犹豫逐渐被决绝取代,杀气越发浓重。
眉心之间,一缕缕代表着杀孽与劫气的黑丝开始汇聚缠绕。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壮大:
“或许……就在这里,立刻干掉这两个外人,才是保全王爷和那个惊天计划最好的方式!一了百了!”
至于事后要付出的代价,要如何遮掩……
“总是要付出的。”
幸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宣主动蹦了出来,打破了这既尴尬又危险的场面。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公允”神态,朗声道:
“咳咳,诸位,稍安勿躁。且容贫僧……来句公道话。”
这开局第一句“公道话”,就意味着接下来必将是一场毫不公正的对决。
因为发话的“大魔王”本人,早已在心中安排好了所有攒劲的剧情。
只见许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上前一步,对着怒火中烧的李供奉从容开口:
“李供奉,莫要误会。王爷此举,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善大勇,但依贫僧看来,善勇,还是占了几分的。”
慧忍在一旁听得眉心猛地一跳,完全摸不清法海禅师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禅师……您这到底是何高见?”
李供奉眼神如刀般转向许宣,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有屁快放!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而许宣则是不慌不忙,悄然运转白莲法相。
即便在王府浓郁的人道气运压制下,那玄妙的惑心之力依旧如涓涓细流般开始弥漫。
从容踱步,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此善勇,依贫僧看,有三。”
“其一,虽耿耿于怀,但懂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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