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能说?
难道要告诉陈昭,女帝用为他爷爷报仇和荣华富贵作为交换,逼她离开他?
难道要质问他那句“他亲过朕”是否属实?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能将陈昭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甚至可能激化他与女帝之间的矛盾。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害了他。
毕竟,这是她最爱最爱的人。
她相信陈昭的人品,不会跟女帝说的那样,朝三暮四。
可问题是女帝提出的这个条件!
她有些难以拒绝!
毕竟,她父母早亡,她是爷爷含辛茹苦带大的。
陈昭看着她明明委屈至极,却拼命隐忍,还要阻拦自己的模样,心中又疼又怒。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柔地说道:
“好,我不去。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严映雪只是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哭得更加厉害,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陈昭见严映雪哭得如此伤心,却又倔强地不肯吐露半字,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知此刻不宜再逼问。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道:
“好了,雪儿,不哭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吗?你好好休息一下。”
严映雪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陈昭扶着她,一步步缓缓走出宫门,登上等候在外的马车。
车厢内,严映雪依旧紧紧靠着陈昭,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一言不发。
陈昭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五味杂陈,对李妙真究竟说了什么充满了疑虑和愤怒。
但更多的,是对怀中人儿的心疼。
马车在鸿蒙武馆门前停下。
陈昭小心地扶着严映雪下车,将她送到内院门口。
他停下脚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道:
“雪儿,别多想,万事有我。
好好睡一觉,我晚些再来看你。”
严映雪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嘴唇动了动,低声道:
“我没事,你快回大理寺吧,大家伙估计都等着你呢。
还是公务要紧,其他事情都要放在一边。”
“我知道。雪儿,真好。”
陈昭点点头,又转头对闻声赶来的女仆仔细叮嘱,道: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让她好好休息,任何人来访都先替我挡了。”
“是,国公爷。”
女仆连忙应下。
陈昭看了严映雪一眼,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他必须立刻赶回大理寺,晋王遇刺的案子千头万绪,容不得他过多耽搁在私事上。
一回到大理寺,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衙役便快步迎了上来,禀报道: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刑部的裴大人和御史台的文大人已经在二堂等候多时了。”
“裴大人?文大人?”
陈昭眉头微蹙。
刑部和御史台的人同时到来,而且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恐怕与晋王之案脱不了干系。
他收敛心神,沉声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刚走到门口,却见裴毅文和文轩和迎了出来。
裴毅文如今是刑部侍郎,风采依旧,一袭官袍,却难掩神色焦虑。
而文轩和,陈昭以前没有接触过,却见他长着一副西域人的面容,深目高鼻,不过却须发皆白。
显然是先帝时期,归化的外邦之人。
“陈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急死我了都!”
裴毅文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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