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死后,
欢欢的爷爷被村民们推举为新村长,留在村里稳定人心,处理后续事宜;
而欢欢和狗剩什么也要跟着去蓝田镇,李超劝了几次无效,只能应允,心里倒也多了几分暖意。
他知道,
这两个伙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
可惜骏马只有一匹,最多容两人乘坐,
狗剩便自告奋勇地跟在马后,他本就常年打猎,脚力惊人,倒也不算委屈。
三人一路朝着蓝田镇的方向前行,
晨雾在马蹄下缓缓散开,像被劈开的轻纱。
李超拉着马缰,
感受着身后少女柔软的身体随着马匹颠簸不断轻轻摩擦,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
那是她常年采药染上的味道,清新又好闻,难免又有些心猿意马,只能强行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途上。
似乎自从昨晚欢欢过那句话后,
她整个人都放开了许多,环着他腰的手也更紧了些,丝毫没有避讳两人的亲近,
偶尔马身晃动,
她的脸颊会不经意地蹭过他的后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的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跑着跑着,
李超忽然注意到一个特殊的情况——
狗剩虽然是跟着战马奔跑,速度却丝毫不下风,
而且跑了这么久,足有半个时辰,
脸上连点汗都没出,呼吸平稳,面不改色,眼神依旧锐利。
他的身影在晨雾中穿梭,仿佛一只敏捷的猎豹。
这体力,
倒是让李超莫名想起了三国里那位能日行千里、始终追随关羽的周仓。
看来这狗剩,
倒也是个天生的好苗子,若是加以培养,未必不能成为一把好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
对狗剩赞许地点了点头,狗剩见状,跑得更起劲了,像头不知疲倦的豹子。
晨雾渐散,
前方的路越来越清晰,
蓝田镇的轮廓,已隐隐可见。
那高大的城墙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雄伟,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它的威严。
掷石能百发百中,指哪打哪,
奔跑的速度与耐力更是远超常人,纵是村里最矫健的猎户也难及项背,这等身手,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只可惜生在这偏远山村,
消息闭塞,没能遇上名师指点,否则稍加打磨,未必不能在这蛮荒之地闯出一番名堂。
不过现在遇到自己,倒也不算太晚。
李超心里暗自思忖:
要不要试着培养一下?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无论在哪个地方,身边都得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他望着狗剩坚毅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和期许,仿佛看到了这颗璞玉未来的光芒。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
偶尔在溪边歇歇脚,欢欢会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与两人,狗剩则负责警戒四周,时刻保持着警惕。
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
倒映着他们的身影,仿佛一幅宁静的画卷。
终于在上午辰时左右抵达了蓝田镇。
站在镇口那高大的石拱门前,
门楣上“蓝田镇”三个大字刻得遒劲有力,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透着一股威严。
那字体犹如刀削斧凿般,彰显着镇的霸气。
望着门两侧挎刀而立的士兵,他们身着统一的灰甲,甲胄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仿佛随时准备出击。
李超勒住马缰,声音平静地开口:
“栗山村李超,前来拜访柳镇主,请他出来一见。”
话语得客气,
可那语气里的漠然与从容,
全然没有寻常村民拜见镇主时的敬畏与谄媚,反倒像是一位高位者屈尊前来视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那平静的语调,
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守门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那匹枣红色的骏马——
那是方统领的心爱坐骑,平日里宝贝得紧,除了他自己,谁也碰不得。
昨夜方统领带着一队士兵出去执行任务,一夜未归,镇里早已有些风言风语,
如今见有人骑着他的马前来,还敢直呼镇主名讳,顿时察觉到不对劲,脸色都凝重起来。
一个看起来是队长的士兵连忙上前几步,沉声道:
“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一边着,
一边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让同伴死死盯着李超三人,自己则转身飞奔着朝镇主府跑去,脚步急切,显然是觉得此事非同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听闻有栗山村的人敢来蓝田镇“拜访”镇主,还骑着方统领的马,整个镇子瞬间像炸开了锅。
无数百姓从沿街的店铺、民居里涌出来,
有挑着担子的货郎,
有正在算账的掌柜,
有缝补衣物的妇人,
全都聚集在镇口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就他们三个?一个文弱青年,一个娇俏姑娘,还有个壮实汉子,也敢来蓝田镇闹事?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看着年纪轻轻的,那子怕不是脑子不清醒吧?柳镇主的威名也敢挑衅?”
“这不是胡闹吗?几个村民而已,能有什么能耐?怕是连镇主府的门都进不去。”
“我看悬!没瞧见他们骑着方统领的马吗?方统领怕是出事了!”
“不可能吧?方统领可是玄境初阶的强者,那几个山村村民哪是对手?”
“难啊!方统领不定就是栽在他们手里了,不然怎么敢骑着他的马过来耀武扬威?”
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
有嘲讽,有质疑,有猜测,
李超神色依旧平静,仿佛那些话语都与他无关,只是微微垂眸,看着马蹄下的青石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定和从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质疑和嘲讽。
倒是身后的欢欢,
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手心沁出了细汗,眼神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却还是强撑着没有退缩;
一旁的狗剩也绷紧了脊背,像一张拉满的弓,手按在背后的短剑上,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这般阵仗,他们还是头一次经历,纵有勇气,也难免有些无措,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在身上,如芒在背。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破空锐啸!
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撕裂耳膜,
只见一柄长刀裹挟着刺眼的雷霆之力,凭空飞来,刀身周围萦绕着滋滋作响的电光,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雷蛇。
刀锋所过之处,
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滋滋”的爆破声,
身后还拉出一条长长的气浪甬道,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扑李超而来!
李超眼神一凝,
不敢怠慢,左手猛地抓住身后的欢欢,右手狠狠拍在马背上,
借着那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倒飞而起,动作快如闪电。
几乎就在他们起身的刹那,那柄长刀“轰”地一声劈在骏马上!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响彻云霄,庞大的身躯在血雾中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灰尘,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温热的鲜血溅了一地,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腥气。
那匹曾经矫健的骏马,此刻却成了战场上的牺牲品,让人不禁为之叹息。
更远处,
围观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分开一条通路,一个身穿银灰色铠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肩宽背厚,往那一站,便如同一座铁塔,面容刚毅,下巴上留着一圈短须,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蓝田镇镇主柳高。
他手里虽未握刀,但周身散发的威压,却让周围的百姓不敢出声。
李超带着欢欢稳稳地,动作轻盈,仿佛只是踮了踮脚。
狗剩也立刻快步跑到他们身边,与他们并肩而立,三人一同将目光投向柳高,神色各异,却都带着一丝警惕。
柳高一步步走到战死的马匹前,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俯身抓住插入地面的长刀刀柄,只一用力,那柄还在微微震颤、沾染着马血的长刀便被他重新擎在手中,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他抬眼望向李超,眼神冰冷如霜,仿佛淬了寒冰,沉声问道:
“杀了我的人,还敢骑着他的战马来镇前耀武扬威?真当柳某是好欺负的病猫么?”
方统领和士兵们一夜未归,
如今李超骑着方统领的马出现,还敢如此高调地叫阵,结果早已不言而喻。
所以柳高根本没多言,
一出手便是杀招,就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子知道,蓝田镇是谁的地盘,他柳高又岂是好惹的!
李超神色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淡淡开口:
“事有因果。是你们的人先去栗山村杀人,害死了村长,我才出手惩戒,这叫自卫。”
他顿了顿,
继续道,
“今天来蓝田镇,本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若是就此收手,不再追究,或许我们以后还能和平相处,各不打扰。”
“哈哈哈哈!”
柳高听完,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带着浓浓的嘲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一个山村子,也敢跟我和平相处?”
在他眼里,
蓝田镇管辖着周围十四个村子,栗山村的村民不过是些任他驱使的牛马,如今这子居然敢用这种平等的语气跟自己话,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手中的长刀微微一扬,刀身的雷光再次闪烁,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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