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闭目良久，那口含着的“宁静中的喜悦”的甜品早已化作一股暖流，浸润了他干涸已久的心田，也冲刷出了那些被他刻意深埋的情感泥沙。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惯有的精明锐利已被一种深沉的疲惫与了然的感慨所取代。
他长长地、悠缓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声在寂静的“心境厨房”中回荡，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饱含着无尽岁月的沧桑。
他没有立刻去看叶晚知和江行砚，而是先低头凝视着那已经空了的白瓷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勺柄。
“万味轩立规至今，”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不再带有任何居高临下的审视，更像是一位长辈在陈述事实，“这三关考核，能连过两关者，已是凤毛麟角。”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落在叶晚知和江行砚身上，那眼神复杂至极，有惊叹，有欣赏，有难以掩饰的震撼，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而这第三关，‘境由心生’……”他顿了顿，摇了摇头，“直指本心，映照过往，多少自诩味觉大师、心境超凡之人，在此关原形毕露，或心绪大乱，或作品沾染浊气，功亏一篑。”
“能通过者，寥寥无几。”
他的话语在房间内回荡，更凸显出刚才叶晚知和江行砚完成的是一项何等艰难的挑战。
“尤其是你们这最后一道甜品……”王经理的目光再次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味那奇妙的滋味，“它给我的，已非单纯的味觉体验。”
他看向叶晚知，眼神锐利了几分，却不再带有敌意：“叶姑娘，你最初提出的‘初心之酩’理念，称其能在极致狂欢中予人锚定本心之效。当时我只觉是巧言令色，哗众取宠。”
“但现在看来，”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叹服。
“并非是理念契合你们的能力，而是你们本身，就拥有将这种理念化为现实的……超凡之力。”
他的视线又转向江行砚，这个始终沉默如山、却提供了最坚实基础的男人。
“江先生的气场之稳，意志之坚，王某平生仅见。若无你撑起这片‘静域’，叶姑娘纵有通天之能，也难以在那般干扰下完成如此纯粹的作品。”
他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确且郑重地同时肯定他们两人的价值与不可或缺的配合。
“你们的作品，不仅合格，”王经理终于说出了最终的评判，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更是给了王某……一个巨大的惊喜，或者说，一次难得的……洗礼。”
他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个非金非玉、刻着繁复味觉图腾的令牌，又拿出一卷闪着微光的特制绢帛。
他以指代笔，凝聚能量，在绢帛上快速书写下一行行清晰的条款和认证信息，最后盖上了那个令牌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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