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陆子豪催促:“麻利下车,洗个脸清醒一下。”
郝秀眉呆呆走下车,手里抱著大包袱,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动。
“姐夫,我……我师父在哪儿”
陆子豪甩上车门,答:“我媳妇安排老人家住你的西厢房。最近她跟我姐和李师傅处得很好,一起打拳聊天,一起带小九玩,三餐也常常一起吃。”
“没……没再发病吧”郝秀眉紧张问。
陆子豪摇头:“没有。不过,我媳妇说观察过老人家房里的垃圾桶,她每天都有按时吃药。”
“会不会已经好了”郝秀眉神色悵然,低喃:“如果肿瘤不会再长大,师父应该能一直活下去。”
陆子豪疲於应付,麻利进门去了。
片刻后,接到消息的江婉匆匆迎出来。
郝秀眉仍杵在原地,眼睛红红的,脸上泪痕未乾,眼神呆滯无神。
江婉心疼极了,上前將她搂住。
“秀眉,別这样。云奶奶她很需要你,你得坚强起来呀。”
郝秀眉一愣,似乎突然回神,紧紧搂住江婉。
“婉姐……呜呜呜!婉姐!呜呜呜……怎么会这样的师父为什么之前也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跟白家人动手了,还能多一些时间陪著她我傻啊……怎么就没发现蠢死我算了。”
江婉嘆气,安慰道:“你跟云奶奶多年没见,好不容易重逢了,自然是只顾著高兴。再说了,云奶奶这病看不见,摸不著,只要她老人家不主动开口说,谁又会猜得出来。”
“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不该同意她下山。”郝秀眉摇头:“哪怕她想下山,我也该紧紧跟著她。是我太任性,太没脑子……师父都这个年纪了,我不该离开她的。”
“不怪你,不怪你。”江婉安慰道:“生老病死,都是无法避免得了的。你別太激动,別哭了。”
郝秀眉又哭了一场。
直到她的情绪平復下来,江婉才带她去偏厅洗手洗脸,还將提前让厨房熬的柚子叶水提过来,让她洗澡换衣服。
郝秀眉洗了头髮,冲了澡,又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裙。
眉眼儘管仍有伤感之色,可精神劲儿已经恢復许多。
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
江婉帮忙收拾,並亲自给她梳头髮。
“秀眉,我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对你来讲有些残忍,甚至难以接受,但我还得跟你说。”
“不管云奶奶还有多少日子,咱们都好好珍惜,一时一刻都不要浪费。让她吃喜欢的食物,带她去完成她的遗愿,別让她有遗憾。”
“你是她最牵掛的人,也是她最疼爱的人。有你陪著,云奶奶会更高兴。我猜想,云奶奶会很快將病情悄悄告诉你。她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要去哪儿,你都陪著。如果需要我们帮忙,你隨时开口。”
郝秀眉泪光闪烁,握住江婉的手。
“婉姐,谢谢你们这些天为我奔走,为我担心,更为我尽孝。大恩不言谢,这些我都通通记心里了。”
江婉微微笑开,轻拍她的手背。
“秀眉,你要坚强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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