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和村里大部分糙汉子不一样。
他长得白净,眉眼温和,见人总是未语先带三分笑。
是村里有名的文化人和好脾气。
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温和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护短和狠厉的心。
得知妹妹差点被秦雪梅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毁了,林渊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他甚至对来安慰的邻居们语气更加温和:“让大家看笑话了,也是我们宁宁年纪小,不懂事,可能哪里不小心得罪了秦知青。”
转头关上门,他眼底的笑意瞬间冻结,化作冰冷的寒霜。
第二天,林渊请了假,推着自行车出门时,还笑着对送出来的江宁宁说:“哥去县城办点事,给你买点桃酥回来。”
他骑上车,身影消失在村口,脸上的笑容在风中渐渐淡去,只剩下一片沉静的冷意。
江宁宁看着二哥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要她说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县城,某办公室。
林渊坐在老同学张斌对面,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
“斌子,好久不见,这次来,是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帮忙。”
他语气轻松,像在聊家常。
随后自然的将秦雪梅如何唆使刘二狗陷害他妹妹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林渊放下茶杯,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得像刀。
“我妹妹年纪小,经不起这种吓。我们家呢,也就是普通农户,没什么本事。”
“就是觉得,这种破坏知青形象、危害社会风气的坏分子,要是轻轻放过了,以后只怕会有更多人学坏,影响咱们社会的安定团结啊。”
张斌在这办公室里待了几年,早就不是愣头青了。
一听这话,再看看林渊那温和笑容下不容置疑的眼神,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
这哪是来诉苦,这是来给那姓秦的女知青上眼药,要往死里整啊!
“渊哥,我明白了!”
张斌立刻表态,语气严肃。
“你放心,对这种害群之马,我们一定严肃处理,坚决打击这种歪风邪气!保证让她得到应有的教训!”
“那就麻烦你了。”
林渊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张斌的肩膀,语气依旧温和:“改天请你吃饭,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事情谈完,林渊脸上的表情才微微放松。
他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供销社给妹妹买桃酥。
刚走到街角,就听到一个略带惊喜又有些虚弱的声音。
“林……林渊同志?”
林渊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衣裙的年轻姑娘,手里正拿着一个药包。
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正是他高中同学,苏念卿。
苏念卿家境不好,父亲早逝,母亲身体孱弱,她一个人扛着家庭重担,常常来县医院给母亲拿药。
林渊偶尔会遇到她,顺路载过她几次,也帮她带过几次紧俏药。
“苏同志?”
林渊脸上立刻挂起了惯常的温和笑容,推车走过去。
“又来给伯母拿药?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温和关切,与刚才在办公室那谈笑间决定他人生死的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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