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陈墨声音带笑,“还有人提议,以后增设‘社会影响力单元’,就以《她时代》为原型。”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以前他以为,娱乐圈的规则是流量了算,热搜定了生死。
后来他发现,真正能留下痕迹的,是**有人愿意为你重新定义规则**。
就像现在。
一个顶流女演员穿着睡袍走上红毯,一个毒舌教授写论文分析她的穿搭,而一群国际评委,正讨论要不要为她们改奖项设置。
这已经不是打脸黑子、拆解黑幕那么简单了。
这是**从被评判者,变成了评判标准本身**。
他转头看向客厅。
顾晚舟已经窝回沙发,睡袍领口歪着,脚趾夹着遥控器换台。电视里正播着某综艺,嘉宾笑得夸张,她了一句“吵死了”,顺手关了。
屋里一下子静了。
只有键盘还在响。
哒、哒、哒。
像某种倒计时结束后的滴答声。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邮箱,回复组委会:
>“感谢邀请。
>关于红毯着装,我们确认如下:
>女主角将穿着与影片主题一致的服装出席。
>具体形式,请允许我们保留惊喜。”
发完,他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
再戴回去时,屏幕蓝光映在镜片上,像一片海。
顾晚舟这时慢悠悠飘过来,瞥了眼他的论文标题,冷笑:“你这题目够恶心的啊,能不能接地气点?”
“接地气?”他抬眼,“比如《睡袍怎么穿才显腿长》?”
“差不多。”她点头,“或者《如何用一件衣服让导演社死》。”
他笑出声:“后者可以当第二章标题。”
她哼了声,转身又要走。
“对了。”他叫住她,“如果真拿了金棕榈,你打算什么感言?”
她停下,回头,眼神懒洋洋的:“就一句。”
“哪句?”
“谢谢赵天雄。”她勾唇一笑,“要不是他逼我拍这部戏,我现在还在家躺着吃薯片呢。”
完,趿拉着拖鞋走了。
陆砚之坐在原地,没动。
窗外城市灯火依旧,但不再像上一场风暴时那样躁动不安。它安静地铺展着,像一块巨大的电路板,而信号,正在重新校准。
他低头继续敲字。
论文第三段刚写到一半,唐的消息跳出来:
【哥!外网热搜炸了!#顾晚舟睡袍#冲进趋势前十!法媒标题写着‘TheWoanSilkPajaas’!!】
他扫了一眼,没回。
而是把刚才那句话补完:
>“当服饰不再是取悦凝视的工具,而成为表达立场的武器时,红毯便不再是秀场,而是战场。”
敲下**。
抬头看向客厅。
顾晚舟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睡袍滑到肩膀,手里还攥着半袋薯片。
电视黑着。
手机静音。
但邮箱角,一封来自戛纳的未读邮件静静躺着,像一枚即将引爆的火种。
陆砚之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得皱眉。
正准备起身烧水,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推送。
他点开。
画面是某财经博主做的动态图:赵氏大厦楼顶的广告牌缓缓熄灭,下一秒,换成《她时代》的海报,背景音乐是《好运来》。
配文写着:
“昨天还在逃税,今天人家都进戛纳了。建议赵天雄组团去取经。”
他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惊动了沙发上的女人。
顾晚舟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他立刻闭嘴,轻轻把手机反扣下去。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只剩键盘余温未散,和沙发上那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呼吸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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