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郡公家的嗣子排场还大。
春晓警惕地环顾四周,“娘子,有杀气。”
苏靥哭笑不得,拉开了她的手。
谢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步走到苏靥面前,抱拳:“少主君有请。”
苏靥理了理斗篷,“不去。”
“六娘子是想过河拆桥?”
声音是从马车里传来的。
苏靥垂着的眸子闪过一道光,她扶着春晓的手上了步梯,掀开帘幕,“这桥刚建好,还没走呢,要拆也要过了河再拆。”
她自顾坐到软凳上,白皙的手指抚过窗棂上的水晶片,不禁咋舌真是有钱没处花。
阳光透过水晶片,斑驳陆离的光影散落在她的侧脸,与髻上的飞蝶牡丹宝石钗交相辉映,长睫上飘着几抹稀碎的灿光,隐隐露出水眸中的烂漫神采,似天边的云彩一般,绚丽而又易散。
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裴樾单手支颐,薄唇微勾。
可惜大都好物不坚固。
苏靥收回手,看向了裴樾。
“裴二郎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药。”
裴樾闭着眸子,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她摊开手,“没有。”
裴樾又重复一遍,“药。”
“算着时间,应还有一顿才对。”她往身后的隐囊上一靠,悠哉地拿起块糕点吃。
“侍婢打翻了。”
“哦。”
裴樾凤眸微眯,隐露出凶光。
苏靥看着他,哭笑不得道:“我真的没有,白天黑夜四方堂苏家两边跑,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哪里有时间制药?”
“何时有药?”
见卖惨无用,她索性也不装了,“待我到长安后能再见到裴二郎时,这药自然便有了。”
说着,她又将手伸向糕点,这次,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冷热相碰,她微微战栗。
裴樾睨了她一眼,“你不怕我杀了你?”
“当然怕了。”
她抬头,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不过这时候,裴太夫人、柳夫人、郡公嗣子怕是比我还在乎我这条小命吧?更何况——”
她歪着头,眨了眨杏眸:“你舍得吗?”
手腕上的力道蓦地松了,一盘形状新奇的糕点端到了她面前。
苏靥拿起小金叉戳了戳上面的果子,“这是酪樱桃吧?”
裴樾忽然问:“你吃过?”
“当然没有,庐陵哪里会有这样精细的小食,我只在书里见到过。”
苏靥端起三彩高足盘,笑眯眯吃了起来。
裴樾向后一靠,看着苏靥的眉眼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盯着盯着,脸上露出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马车外,驭马的谢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谢照,“苏六娘子她……刚是在调戏少主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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