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靥的视线淡淡掠过她,停在了面色僵硬的苏先生身上,笑道:“近来府中多事,劳烦先生要多跑几日了。”
苏先生见她如此客气,面色回暖,“行医治病乃是我的本分,只盼所遇病患,莫要讳疾忌医便好。”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苏靥好奇地歪了歪头,一双含笑眼看向了彩绣的方向,瞧着她隐隐有些发抖的手臂,嗓音缓缓,“那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母亲也真是的,我说想要去探望四兄,可母亲偏说什么不方便,不知四兄是伤了何处呀,可有好些了?”
苏先生单手握拳放在口边轻咳了声,“四郎君所伤位置……确实是……确实比较特殊,六娘子不宜前去探望。”
彩绣的脸在苏靥的视线下渐渐泛白,额上还冒了细细的薄汗,两条手臂越发的抖,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苏靥缓缓移开了视线。
她关切道:“那我便不去打扰了,不知依先生所看,我四兄的伤势如何?”
苏先生没说话,因为他连四郎君的面都没瞧见,能依什么所看?
春晓恰时,大声道:“娘子别担心了,有苏先生和曹先生两位名医为四郎君看诊,四郎君能有什么事?倒是娘子身子不好,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课呢。”
苏靥捂唇轻笑,“也是,我刚刚才瞧见曹先生进了灼华苑,两位名医坐镇,能有什么事。”
说罢,便盈盈转身,入了大门。
彩绣费力地抱着两个大荷包,满脸堆笑:“那这……”
“哼!”
苏先生冷笑道:“难怪不让我见,原是用不着我啊,既然灼华苑已经有了一位自称赛华佗的曹先生,又何必叫我过去!”
说罢,挥袖而去。
彩绣双手酸软,实在是抬不起手挽留。
初来长安,秦氏在不少旺地置办了铺子,近几日忙得手不离笔,已经几日不见人了。
苏靥便在屋里温习功课,若是累了便去中堂里弹奏琴曲,路过的仆婢无不称赞此曲只应天上有,就连奉老夫人命,来给苏怀昳送人参鸡汤的庆姑姑听了,都赞不绝口。
回去后,忍不住和老夫人夸赞,“这六娘子才上了几日学,便能弹出如此精妙的曲子,可见是有天赋之人,老奴听那些小的们说,就连那几位性子刻板的先生们都对六娘子赞不绝口,说她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是在长安名列前茅的存在,甚至是独一份儿呢。”
赵老夫人不相信,“那些先生们说话你还不清楚,只挑好的说,坏的是一概不提,咱们怀才便是被这么耽误的。”
四郎君是什么德行,庆姑姑还能不知道?
再者说,三夫人给请的那些先生,一个比一个会偷懒,只会动动嘴皮子,和大夫人请的那些名师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赵老夫人见她不语,皱眉提醒:“日后大晚上莫要提苏靥,不吉利。”
庆姑姑听了没忍住笑,“这都多少年了,老夫人还想着那道士的话?恕老奴多嘴,日后老夫人还是少提得好,现下大郎君对六娘子甚好,若是听了,怕是会不高兴。”
赵老夫人眉间皱成四瓣,扬着眉头道:“你还是提醒我了,若是有机会定也要和怀昳说说,少和六娘接触,免得惹祸上身,天煞孤星可是狠厉得很!克起人来不留情面。”
庆姑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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