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力消失,苏靥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她拿着信,连忙道:“多谢小郡公送信,那六娘便先出去了。”
说完,未等人开口便往外走。
苏怀昳面露歉意:“六妹妹年幼,还望裴兄见谅。”
裴樾吹了吹茶雾,笑如清风朗月,“无碍。”
出了东书房。
苏靥一路快走至西梢间。
春晓拍了拍胸口,“娘子,这裴家二郎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跑到家里来找你了!这要是被夫人和大郎君知道你们私下见过面,咦……后果不堪设想。”
苏靥也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抬手时夹在臂弯里的信封掉在了地上。
春晓捡起,“娘子快打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她随意撕开了信封,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与虎谋皮。
春晓看不懂,“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能是什么,警告呗。”
警告她勿生妄念,行差踏错,仔细端量。
她不过是随意调笑几句,没想到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与虎谋皮?
苏靥单手撑着脸,杏眸闪闪发光,她提笔写下了几个字,将信封又折好,“帮我把这封信偷偷塞到裴家的马车里,切记不要让人看见。”
“好。”
春晓叼着胡饼就跑出去了。
夜半。
崇玄馆。
赫连煜半靠在彩绘贴金山水围屏榻上,头后仰,竹柄团扇盖在面上,百般无聊地晃着腿,“我说小郡公啊,你大晚上自己不睡觉也就罢了,拉着我做什么啊……”
裴樾坐在棋案对侧,烛台未燃,整个人如同遁入黑暗,唯独执着白玉子的手穿梭在明亮间隙,棋盘纵横,渐入死局。
赫连煜摸了摸发凉的胳膊,朝着站在门口的谢从勾手,“诶,你们家少主君今日是怎么了?”
谢从捂着嘴小声道:“不知道,从苏宅出来后就这样了。”
谢照:“自从见过苏六娘子后,便这样了。”
听到了女人的名字,赫连煜来了精神,“苏六娘子是谁啊?”
谢从道:“监察御史苏怀昳的庶妹苏靥,她倾慕少主君。”
赫连煜愈加好奇,“那你们少主君呢?他是什么意思?”
谢照:“少主君对此很是烦恼。”
赫连煜对他摆了摆手,“你的话不具备参考价值,谢从,你说。”
谢从嘿嘿笑着,“烈郎怕缠女。”
裴樾一记眼刀甩了过去,“你们很闲?”
谢从立刻退回门口。
这时,有侍从拿着一被撕过又重新折好的信奉进来:“少主君,这是车夫检查马车时发现的。”
谢从认出了那信封,“这不是少主君拿给苏六娘子的吗?怎么会在马车里?”
裴樾薄唇轻启,“念。”
赫连煜一把抢过那信封,打开念道:“与虎谋皮。安之,孰为虎?”
裴樾执子落盘,嗤笑道:“好大的口气。”
赫连煜用团扇的竹柄戳了戳他的手臂,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揶揄,“裴二郎啊裴二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用一句话形容此时的你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裴樾斜了他一眼,凤眸半眯,压迫感十足。
赫连煜认真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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