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央广出来,唐植桐的第一站是北图,换房的手续办好了,得让王同学知道。
“这么快就办好了?”王同学拿着丈夫递过来的房本仔细观瞧,这就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了!
“这事对三方都有利,没有拖沓的道理。”唐植桐对这次换房的速度很满意,按照正常流程来讲,无论是前期提供资料,还是后面的审核,都需要时间,尤其是房本制作环节,坊间一直传闻得去市府用章。
实际上嘛,房管局那边有提前盖好章的空白房本,把信息填上就行。
以往可能三五天,甚至十来天的活,自己用了不到半天就走完了,效率高的很。
“不错,对唐同志提出口头表扬。”王同学连差价都没问,看完了房本,很满意,直接递还给丈夫:“拿回家好好收起来。”
“本来想在房本上加上你的名字来着,可房管局那边加名字得交契税,为了省钱,我就没加。”唐植桐接过来,他本来是打算加名字的,但为了给家里省点钱,唐植桐还是用了自己的名字。
“用唐家的祖宅换的,加我名字干嘛?你不加我名,难道我还不住了?咱不那个钱。”王同学莫名其妙的看着丈夫,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
“嘿嘿,加不加都有你一份,咱确实不该这份钱。”唐植桐笑了,无论是王同学,还是其他这个时代的已婚女性,对房子一样有执着。
执着有自己的房子,哪怕只有一间,那也是自己的家,就像舒晴和万向阳、王雁和马克俭一样。
至于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亦或是家传的,统统无所谓。
至于产权嘛,好像也没人在乎,因为租权大于产权,唐植桐来这边两年了,从来就没有听有哪个房东将住户赶走、收回房子的。
单位分配的房子也是这样,只要还在这个单位上班,按时交房租,可以住到退休、入土,甚至还有将房子传给子女的,不过这种房子没有产权,除非在改革的大浪中将这道手续补齐。
“咱什么时候能搬过去?”王同学对大石作胡同的院子还是蛮期待的,毕竟搬过来后自己上班更方便,再也不用上下班出一身汗了。
“最快也得星期天了,房管局那边把房子给捯饬捯饬,让咱住的舒心。”尘埃定,唐植桐眉开眼笑,王同学是个体贴的。
前些日子俩人在被窝里分析两套宅子优劣的时候,王同学曾提出不换,因为搬到大石作胡同,自己去押运处上班就远了。
唐植桐很感动,以“搬过去上班更近,工作以后还要进步,很有可能调到内城”为由力挺搬家,回应了她的体贴。
“房管局这么主动?得不少钱吧?要不要再跟同事借一点?”有人给修缮房子,王同学自然不会拒绝,但钱有点不太凑手。
“不用,两套宅子的差价比预计中的少,剩下的足够付工钱了。”唐植桐摆摆手,不仅向王同学报了账,还将自己出主意的事情了出来。
“我看你除了发明家,还能当个点子大王。”王同学双手撑着下巴,听得仔细,嘴角上翘,眼睛水润水润的。
“不要搞个人崇拜,喊我一声‘同志’就足够了。”唐植桐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一下,的装了一把。
“唐同志,饿不饿?咱们吃饭吧,吃完你还要去央广呢。”王同学看丈夫表演完,站起了身,马上十二点,该吃饭了。
“我就是从央广过来的,信驮回来了,让你们传达的同志帮忙看一会,吃完饭,我直接回家。”忙活了上午,唐植桐早就饿了。
“房管局那边的同志给咱修缮房子,咱们是不是得表示一下?你回家跟咱妈商量商量。”王同学一边朝外掏饭盒,一边道。
结婚后的王同学早非昔日阿蒙,无论是结婚前看唐家对何和贺师傅带队的工程队管饭,还是平日里跟同事的闲谈,都让她对住房维修这一块的门道有了了解。
房子最大的作用就是遮风挡雨,这也是房管所修缮房屋的主要任务。
如果有好吃好喝招待着,修缮后的房子能有个七八年、甚至十多年不漏雨,但没有好好招待,恐怕用不了三年就会再度漏风漏雨。
哪怕是有些干部,也在这上面吃过亏,过了三年再去找房管局,人家根本不认。
“嗯,我也正琢磨这事呢,回去问问咱妈。”唐植桐点头应下。
若放在以前,中午管一顿饭都不叫事,但现在定量减少,唐植桐也不知道家里还剩多少储备粮,得回去合计一下。
吃完饭,王同学继续上班,唐植桐则被她赶着回了家。
出了北图往东一走,就是北海与中海中间、团城南侧的石桥。
唐植桐时候一直误认为这座桥是卢沟桥,直到稍大一点,才知道这座桥叫金鳌áo玉蝀dong桥,以前叫金海桥、御河桥,后因两端分别立有“金鳌”、“玉蝀”两座牌坊而得名。
金鳌玉蝀桥东侧那一段路,也就是北海夹道、大石作胡同南边的那条路,叫三座门大街。
四九城有好几个“三座门”,但最为有名的是三座门大街东西两侧的东三座门、西三座门。
“三座门”是“三座随墙门”的简称,这是一种中国传统建筑形式。
西三座门连接的是皇城和内城,东三座门肩负着紫禁城和皇城的人员车马出入。
溥仪退位前,这两座门管理还是挺严格的,到了五十年代,由于太阻碍交通,统统拆了。
路过大石作胡同,唐植桐有点想进去看看新院子,犹豫了三秒钟,最终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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