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荧浏览了闻大爷的遗书。
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闻大爷给方清霜写的信。
“这是闻爷爷寄给我的，我前天才收到，但是寄出日期是在五天前。”
方清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信不长，只占用了一页纸，前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是在回忆方清霜的童年。
青荧只是简单地一瞟而过，但也从字里行间读出了闻大爷对方清霜深深的爱。
闻大爷从小看着方清霜长大，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最后一段，才是闻大爷给青荧留的话。
[青荧小姑娘，实在是对你不住，是我硬拉你一起揭发方木照，我却中途退出了，还没有事先告知，给你添麻烦了。
也多谢了青云大师帮我卜这一卦，卦象显示小清霜否极泰来，却是以命换命的局，那时我就知道了老爷子我命不久矣，但幸好结局是美好的，多亏了你。
我也没什么留给你的，只有一则不知真假的消息，是有关于一个叫阿钟的女人，不知道和潘家宴会那天潘达宗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随信附上一张照片，有用你就用，没用你就当垃圾烧了吧。行，就这样，那老爷子我就先挂了。
再也不见啦。]
青荧沉默许久，才拿起随信附上的照片。
这是一张侧身半身像，照片中的男人身着黑衣，眉眼看不清楚，照片焦点在后脖颈，映入眼帘的是片片分明、鱼鳞状的鳞片。
青荧睁大双眼，紧紧盯着那鳞片。
一个人，真的长出了鱼鳞片！
这与王若伊所描述的黑口罩男特征一样。
这个人，难道就是当年掳走阿钟的人？
这个人的出现，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改写了上辈子的结局？
之前华天宝的断臂终究还是让青荧产生了一丝挫败感。
但鱼鳞人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转机。
“青荧？”
见青荧沉默不语，方清霜轻声询问。
她看不懂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青荧的状态很不对。
她以前见到的青荧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此时的青荧却是如惊如喜，似乎下一秒就要狂笑出声，却在强力压制。
或许这张照片对青荧来说是有用的信息。
但方清霜不希望青荧去涉险。
她有预感，这张照片，就是闻爷爷的死因。
闻爷爷的死状，更是令她毛骨悚然。
而这时，青荧也回神，提到了这个话题。
“闻大爷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一出，方清霜再度泪流满面。
可她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胡乱用袖子擦了眼泪。
“闻爷爷，是自杀的。”
闻大爷死在自己家中，用桌子、斧头、绳子自制了一个简易断头台。
为了防止自己逃跑，他躺在桌上，将双脚铐在桌尾，一只手牢牢攥着桌沿，另一只手亲手松开了绳子。
绳子失去拉力，斧头掉下，砍在脆弱的脖子上，动脉血喷射，如喷泉的水柱般突兀而起。
闻大爷死后两天，遗体才被人发现。
等到方清霜收到遗书去找他时，闻大爷已经全身灰白，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算算时间，应该就在青荧临时审议庭之后不久。
青荧抿抿嘴角。
正如她对老家伙所说，她并不需要闻大爷的道歉，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而闻大爷现在以死来终结了这场背叛，让青荧感到唏嘘。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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