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有从地下停车场走,司机将车开到德信大厦门口。
刚过了下班高峰,人流量不算多,很顺利地上了车往赤青海岸开去。
加上堵车,从市中心过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终于抵达私人码头。
刚落下车窗,一股大海的清咸气息随着夜风涌入。
这里水质清澈,是南江唯一有能停的百米游艇泊位的天然港湾。
就在去年,程越生入主德信之后,让德信入股了赤青游艇会,持股了该私人码头。
码头泊位皆有主,泊在泊位游艇几乎是按大小一一排开。
面向港湾的游艇俱乐部的主体建筑和大小别墅错落地分布在浅滩陆地上。
海面平静,无风也无浪,有的游艇里灯火通明,灯光透出船舱,以黑色海面为背景,像夜空中极明亮的星。
车子沿岸开了一段,直到旁边游艇的体积高度逐渐给人庞然大物的压迫感,这才停下。
顾迎清抬眼便看见金玉吟靠在甲板栏杆上,手里握着杯香槟冲她挥手,一头粉毛随风挥舞。
金玉吟那张妆后更加精致的脸,配上那身娇艳性感的粉色鱼尾吊带裙,那瞬间的氛围感拉满。
顾迎清几个月前挑染的那几缕粉发,没过两个月看起来就有些褪色了,发质像青不接的稻草,但她一直没怎么管,直到赵鸿槐去世后的某天,她才抽空去将那几缕染回了本来的发色。
金玉吟跟顾迎清打完招呼,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黑色SUV。
那两兄弟都是一身黑衣,要说五官,其实只有五分相似。
不过在他俩身形相差不大,且海边黑夜的灯过于朦胧的情况下,那种相似度几乎达到八成。
但金玉吟依然分得清他俩,只因二人气质太过分明。
一人表面冷酷实际是个木头,一个表面和善实际是个没情的笑面虎。
金玉吟看了看那人,心中轻哼,晃了晃酒杯。
淡金色液体中充斥着细密气泡,船上的灯光穿透玻璃,她手中像捧着一杯璀璨的黄金。
蒋岳蒋骁手里各自拎了个包,随后又将顾迎清和程越生座驾后备箱的过夜袋一起拎着,紧随在那夫妻二人后在后面登了船。
蒋骁在人家两口子结婚,她搁这儿搔首弄姿的。
但每次看到这个人,他脑海中总是会闪过一幕非常清晰的画面。
那已经是去年的事,就在顾迎清最初租住的那个破烂小区。
楼梯地砖常有脏污,楼道昏暗,雕花铁栏杆铺满灰,生了锈,这个女人穿着一身花哨精致的裙子,跟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走一步都像在给周围的背景上色。
实在太花哨了,又露出很多白花花的肉,蒋骁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眼睛痛。
思绪被拉回现实,他听见他哥关心那女的:“海边风大,怎么一直站外面?”
语气温和得可以说得上是暧昧了。
蒋骁眉头皱得更深。
“喝得有点多了,吹吹风冷静冷静。”金玉吟拍了拍栏杆,眼尾顺势懒懒送去一抹眼风。
蒋岳笑:“有什么东西会让你不冷静么?”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表情与语气又那般不经意,金玉吟却想被绳子束住了手脚般不自在。
她挺直背脊,声音被风吹得颤抖:“不是东西。”
说完光着一双脚往里面吧台去续酒了,留下蒋骁盯着她裙摆晃出的虚影,半天似乎才意会过来她话中的双关,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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