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明率先起身，踮着脚小心凑近碎了一地玻璃碴子的窗口，俯身查看。
张虎和张大成二人在冰冷河水里狠劲扑腾，忽上忽下。
“救命！救我！我，我不会游泳！啊——”
吼得破了音的求救声伴随着拼命扑腾发出的水声，听得岸上围观众人心里发慌，头皮发麻。船上的服务人员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一时都无任何行动。
毕竟来这里用餐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从未闹出过破窗跳船这等市井泼皮之事。
求救声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分不清是张虎还是张大成。黄伟明未多犹豫，立刻脱下外套和鞋子，扶着没有尖锐玻璃碴的窗边，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深秋江水寒冷刺骨，入水的瞬间，黄伟明如触电般打了几个寒颤，然后哆嗦着身子朝二人游过去。
先游到张虎身边，他一手拉住张虎手臂，张虎摸了一把满是水的脸，小声说：“谢谢你啊兄弟，真TM过瘾。我会游泳，你莫要管我。”
说完，将黄伟明的手一推，便自己扑腾着向岸边游去。
既然求救的不是张虎，黄伟明松下一口气，转身朝张大成缓慢游去。原本就有七八成醉意的张大成，此刻已经无力扑腾和呼喊，脸闷在水中在江面上下起伏。
黄伟明一把扶住张大成的肩膀，将他翻了半圈，脸面口鼻便都露出了水面。然后一手揽着他的脖颈，一手使劲往岸边划水。
张大成身量两百多斤，加上醉酒昏沉，拖拽起来格外费事，除了黄伟明，宴会上恐怕也没有其他人能搞得定他。
使尽浑身气力，黄伟明终于踩到了临近上岸的石头，脚底下有了些许支撑，不然他也快没力气了。
几个服务员焦急站在岸边，扔来不知哪个房间做氛围营造用充气数字，其中“7”字终于漂到黄伟明手边，他奋力一抓，另一头是临时绑的绳子。
岸上几个服务员一齐用力拉绳，终于一点点将黄伟明连带不省人事的张大成拉上岸来。
老板知是庄岩的客人出了事，屁滚尿流跑到岸边，给黄伟明披上两件厚重军大衣，安排几个服务员搀着他去客房换洗保暖。
另叫来几个船上懂点急救的员工，轮番上阵给躺在地上的张大成做着心肺复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板在一旁急得扶着额头，来回踱步。两分钟对于在一旁屏气凝神围观的人来说仿佛过去了很久。
沈鸣空、林兴泉两人从包间里跑下来，半蹲在张大成身边，庄岩并未下来，只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破碎的窗边来驻足观察对岸情况，等待一个结果。
不到五分钟，最近的社区医院救护车已经迅速赶来，护士跑上前来交替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换下来的几个服务员已经压得手软腰酸，一个二个累瘫在地，半晌站不起身来。
“啊——噗——咳咳咳——”
突然，地上的张大成嘴里喷出一些水来，还带着些许酒气和食物渣子，混合物顺着脖颈流到衣服和地上，散发出的味道甚是令人恶心，闻之亦想要呕吐。
“张虎，个小兔崽子……”
林兴泉和沈鸣空轻轻抽动鼻子，强忍想要呕吐的感觉，一左一右将半醉半醒的张大成架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将他连拽带拖塞进了船上一间客房。
庄岩见人群散开，便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此刻房间里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原先座位上的一个个人，皆散在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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