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庄岩眼神迷离,嘴角带着一丝略清纯的笑意,半醉半醒。
他感到眼皮有些沉重,头脑有些晕眩,心里却有些许开心、无奈、不甘,外加一点点少男时代的气性。
在这个知天命的年纪,还能起来一点气性,他茫茫然地咧嘴呆笑,似在自嘲。
他捏着手上印了淡黄色小花的白瓷酒瓶,身体越发感觉轻飘飘。
好似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脚慢慢离地,正如游魂一般飘荡。
一个熟悉而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一张曾经魂牵梦绕的面容在眼前摇晃。
“要是当初……”
庄岩腿脚一麻,心跳加速,在柔声细语和可爱面容中,任凭身体一次次跌进无底深渊。
楼下VIP休息室内,张大成也在醉生梦死中说着胡话。
黄伟明将门反锁后,拉了把椅子坐在张大成床旁,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
“书记,书记,我怕,我怕,啊——”
张大成眼睛半闭半睁,朝着黄伟明喊着喊着,尾音带起了哭声。
“黄有章要是敢把老子卖了,老子,老子就把她闺女办喽!哈哈哈哈。”
张大成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身子在床上极不安分,像在被电击抢救中的人。
黄伟明眸中冷淡,嘴角微微冷笑,刚劲大手按住张大成在半空中乱舞的双臂,像哄婴儿一般轻拍安抚。
“既然黄有章不安分,怎么当初留了他的命?”
黄伟明音色深沉慢慢说道。和庄岩相处了几个月,他从动作到声音,已经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张大成一听,眼睛瞪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白尽显,惊讶万分地望了黄伟明几秒,才委屈又埋怨地开口说:
“书记?不是你……不是你一直……卡着不让办他吗……”
说完,张大成又偏过脸去小声嘟囔:“真不知道您留他干啥,弄死了一了百了,省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还有那个刘成进,当时烧车里多好!”
黄伟明听及此,胸膛咕咚咕咚,呼吸变得不均匀起来。他做了个深呼吸,强压胸中怒火,将押住张大成的手臂松开,试探说:
“当初是你的主意,与我,可没关系。”
张大成听了霎时上来一股子气,将脸憋得通红:
“不是,书记,与您怎么不相干!那房子不都给你了?”
黄伟明略做思索说:“我可没说想要。再说,你搞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张大成冤得从床上一拍手臂,坐起了半个身子,眼睛直直盯着略带不屑笑容的黄伟明,似乎反应过来一些,察觉到什么。
他揉了揉醉眼,立刻切换成当领导的口吻,厉声呵斥:“你是个什么东西,问那么多干嘛!反正,查不到老子头上!”
一口气说完,似乎觉得胸口有一些上不来气,手臂酸软一下子没支撑住,又重重躺回了床上,将头转到另一侧,不看黄伟明。
黄伟明咬着牙,拉着凳子向前靠了靠,俯下身子,凑近张大成对着自己的那大而糙,还长了几根粗毛的耳朵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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