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来不及细说,对准地上蹿着火苗的人一顿喷,直到火苗消失殆尽,他抹了一把额头,将不轻的灭火器仍在一边,跪地查看那人情况。
仔细一看,地上原来叠着两个人,上面那人浑身黢黑不见动弹,被他压在
“搭把手!”
黄伟明方才瞧见一团团火,身上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子仿佛僵在原地。
听闻张虎大吼,他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将面上那人抱起来,轻轻放在一边,然后将
小个子还带着头盔,眼神直直盯着张虎那边,费劲抬手,磕磕巴巴地问:
“你你你你......你......是......虎。”
眼前的小个子身高一米六不到,一身黑红相间的紧身衣,看起来英姿飒爽。刚才被面上之人压着,身上并看不出有什么脏污和外伤。
“是我。别的先不说,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黄伟明从未见过张虎如此果决严厉,和往日里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天到晚追剧笑呵呵的虎哥完全是两个人。
小个子被吓得不敢吱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黄伟明,往他身后靠靠,似在掩住身子,寻求庇护。
高速路上救护车很快来了,小个子和他一个同行同伴跳上救护车,张虎和黄伟明两人骑摩托车离开。
黄伟明心有万千疑问,跟在张虎后面,七弯八绕,到了一处背街小巷子里。
大老远就传来各种机器和发动机的轰隆隆声。
张虎进了一处院子,将摩托车停好。黄伟明将车停在一边,跟在张虎身边。
“他们叫你虎......不扶?看他们那眼神,好像是见了神一样。”
张虎从门厅老旧的木头桌子上拿起一块毛巾擦手,转头嘿嘿一笑,小眼又眯成了两道弯月,和他第一天到八宝区委办报到初见黄伟明时一模一样。
“江湖戏称罢了。这儿,是个摩托俱乐部,有空我们就来坐坐。大家自发地来这里放空也好,歇脚也好。”
张虎随意抽了一把小竹编凳子给黄伟明,自己拉了一把大的躺椅来半躺着。
“落魄潦倒的时候来这儿吃一碗不要钱的面,谁也不会问,没人计较。发达的时候,来这儿放点现金、米面,添点儿桌椅物什也好,也没人吹捧。挺好。”
张虎将双手抬起,抱在后脑勺后面,几缕阳光从厚厚的云朵里面透射出来,照在张虎脸上,他微微闭眼,神态自得、无比惬意。
说了这么多,黄伟明也没搞明白,这些和“虎不扶”这个外号有什么关系。
一会儿功夫,院子里来来往往骑摩托的过客算下来有几十个了,原本毫无交集的几人,闲坐时分便能搭上话聊两句,休整好了便各自别过,江湖有缘再见。
时光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小院子里过得很慢很慢。
不一会儿张虎已经打起了哼哼小呼噜,黄伟明将一条起球的旧毛毯扯来给他盖住上半身。也学他眯眼,虽然睡不着,听听往来过客闲聊也蛮有意趣。
“哎?喵哥,最近你们旮旯有啥新鲜事不?”
“乡下能有啥新鲜,王叔养的那老母猪赛黄花大闺女,算不?”
一阵阵俗言混语,夹杂欢声笑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听到某些有趣之处,黄伟明也不自觉跟着笑,只是并未出声。
没想到平林竟然还有这样吵吵闹闹又似世外桃源之处,以前在机关给领导当司机,早已经忘了这些底层意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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