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三川沉默半晌，垂眼看着林鹿，小声嘀咕：“我明明有说的......”
语气里的委屈，明明白白地洒露在白日光里。其间不带一丝刻意的软，只有平稳地觉得自己没有错的坚定。
林鹿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因为她又一次想起了他说的那些话。
那些妥协，却仍然保有底线的话。
“对不起。”
关于我的隐瞒，对不起。
林鹿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怔愣的男人，顿了顿，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语气诚恳，但说实在的，林鹿起先确实不知道覃三川会在森林公园里招新星。
她虽然有所猜忌，但确实没想明白朝暮的任务是为何而颁布，它想要推进的剧情又是何种面貌。
她今天早上做的所有排布，不过是为了完成朝暮布置的任务，获得梨花币而已。
覃三川眉心的阴霾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一会儿，他又重新勾起唇角，扬起笑。
声音有些沉：“没关系。”
这句没关系，他说得心虚得很。
覃三川眨眨眼，本来打算就此略过，哪里料到，这时，林鹿突然开口：“你的问题是解决了......我的，还没有......”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很专注的模样：“覃三川，你可以当个好人，不做坏事吗？”
这句话在现下，显得毫无预兆地突兀。
覃三川沉默着。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月明星稀、灯火潦草的夜晚。
当时，她也是持着这样的表情，很认真地跟他说：“其实坏人也可以学好。”
对了，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
覃三川张了张嘴，他想起来了。
而那句话，也是现在的他想要回答的：“可是我控制不了。”
他说得轻慢。
“控制不了？”林鹿抬眉，语气有些冷：“你是能被人控制心智吗？”
她语速有些慢：“覃三川，我不是傻子。”
林鹿低着头，覃三川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也能轻而易举地从她语气里听出她的鄙夷。
他盯着她的头顶，倒是没有林鹿想象中的恼怒，反而很澄净：“你知道，什么叫做习惯使然吗？”
语音刚落，林鹿身体微微一僵。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紧紧盯着覃三川。
他......他这是要跟她说，关于他的秘密吗？
想到这里，林鹿受不住地将身体往后仰了仰。
她本能地对于他的过往，感到恐惧与抗拒。
谁知道，这个所谓的“坦白局”，是不是为了让她死个明白而设立的呢？
心脏跳得毫无节奏，心里的那个“邻居”又在胡乱地使性子，激得林鹿心神飘忽。
覃三川看着林鹿这般疏离的动作，不管是从哪个层面想，都是他不愿意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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