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零零读书网>都市>步步生莲> 第229章 漫下金钩钓鼋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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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漫下金钩钓鼋鳌(2 / 2)

张继祖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咱们叔侄不是外人,叔就跟你直说了吧。这芦岭州ap;hellip;ap;hellip;是什么地方?叔送的那点礼,当今的皇弟真的看得进眼去?他为什么保举我上这儿来啦,你知道么?嘿嘿,小安呐,要是这些事儿弄不明白,那这官儿,绝对是做不明白的。

张安才十六七岁年纪,哪听得出其中的玄机,他不解其意,眨眨眼道:二叔,侄儿还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是说?

张继祖掀开茶盖,吹吹茶沫儿,又喝了口茶,耐心地教导道:小安呐,你二叔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就想做个太平官儿。现如今赵相公和南衙那位皇弟明争暗斗的有多厉害,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南衙那一位,怎么会相中芦州这么大点的地方?他那是往地方上伸手,筑自己的根基呢。

要说呢,我要是攀上了这棵大树,往近里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往远里说,一旦他能坐上皇位,那你叔就有从龙之功,这前程还用愁么?可话说回来了,这皇位就指定是他的么?未必呀ap;hellip;ap;hellip;

自唐末以来,这天下换的实在是太快了,无能之主一旦上位,顷刻间就要江山易主,所以成君王者,选择储君多重才干而轻血缘。朱温有六个亲生儿子,皇位却传给了养子。后唐明宗有三个亲生儿子,也把皇位传给了养子;徐温的亲儿子也不少,同样把江山传给了养子。

此外,兄终弟及,舍皇嫡子而立年长的庶子为君的帝王也不在少数,目的为何?就因为这些养子、庶子,无论功业、才干、经验、阅历,较之他们的亲生儿子要强上一筹,他们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再被他人夺去。

今上的皇子年幼,南衙那位皇弟的确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可是ap;hellip;ap;hellip;官家春秋鼎盛啊,再活个三五十年是不成问题的,到那时候皇子该多大啦?南衙那位皇弟还会是最有希望接掌大位的人么?

官家虽是兄弟情深,却始终纵容赵相公与他争权制衡,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你二叔一旦站错了队,要风光是很快,要垮台,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所以啊,我这个官还是糊涂一点好,我哪边都不靠,你说我无能,我就是无能。你说我糊涂,我就是糊涂。我要是不无能、不糊涂,南衙那位皇弟还不会举荐我来呢。

他冷笑一声,把茶水一口吞下,洋洋得意地道:今天这接风宴,你看着是一团和气,哼哼,其实是暗流涌动啊。杨浩的旧属跟程德玄正在别着劲儿呐,杨浩是走啦,可是天知道赵相公会不会横插一脚进来。

再说那程德玄,看着是单枪匹马,人单势孤,可他背后还有一位当今皇弟呢,两下里斗将起来,还说不定鹿死谁手,我往那暴风眼里凑什么热闹?你二叔可是糊涂人,我不伸手,就这么趴着,程德玄要是掌了大权,二叔我就做个安份守己的傀儡官儿,他后面那位一旦上位,我无功还有劳呢。要是他垮了,也没关系,这里边没我什么事儿ap;hellip;ap;hellip;

张继祖嘿嘿地笑了起来,他推开侄儿递来的续满水的茶杯,粗短的脖子向前一抻,双手缓缓摆动,做出乌龟划水的动作来,自鸣得意地道:这为官之道啊,先得求稳,急燥不得。你得像只千年老龟,沉得了气,稳稳的趴在那儿,看准了机会再狠叼一口,这才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说着,他万分景仰的拱了拱手:当朝罗公,历唐晋汉周宋五朝而不倒,人称政坛不老松,正是你二叔我最为崇仰的榜样,你看罗公,他是倒向赵相公了,还是倒向当今皇弟了?都没有。谁在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上坐着,他就倒向谁,虽说这么做不会大红大紫,却是稳稳当当、八风不动,这才是永保长春的官场之术啊。

程德玄看过了程羽送来的密信,只道张继祖这只老乌龟已对赵光义的用意心领神会,此番到来必会对他言听计从,任他摆布。林朋羽等人今日设宴款待,又以唐焰焰、小野可儿连番探试,就是想知道这位新任知府的为人秉性、品格脾气,以便有所把握,对症下药。两下里暗下金钩,都想试试这头鼋鳌的称头,怎知道他却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王八,打的竟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张继祖刚说到这儿,就听一个家人走进房里,揖礼说道:老爷,唐姑娘送来四位侍女,说老爷刚刚到了芦州,起居多有不便,所以遣来四名侍女,暂时照顾老爷的起居。.

哦?张继祖一听喜上眉梢,刚要答应下来,转念一想,又咳了一声,抚着胡须义正辞严地道:请那四位姑娘回去吧,就说本官十年寒窗,这点苦楚还是受得了的。再者说,既为芦州牧守,接受百姓馈赠,未免不妥。代本官谢过唐姑娘的美意,就说ap;hellip;ap;hellip;改日本官设宴,回请李员外与唐姑娘。

那家人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张安道:二叔,你来时,说这里是一片不毛之地,还不知道要在什么窝棚里署衙办公,管理一群不开化的野人,所以一个女眷也不曾带来,如今唐姑娘既主动送来几个婢女侍奉,何不答应下来?

真是蠢材!张继祖冷哼一声道:唐姑娘若真有诚意,岂会因我回拒便就此罢了?她是一定会再把那几个侍婢送回来的。可你二叔这么一拒,唐姑娘方知我为官清廉、品性高洁呀。

他抚弄着胡须,笑吟吟地道:对了,你明日帮二叔去打听打听,那位唐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家,家世如何,年方几何,可曾许配了人家?

张安一听默然不语:我这二叔胃口不小啊,我听人说送来四个婢子侍候,就觉心满意足了。我二叔ap;hellip;ap;hellip;却连那送礼的人都想一口吞了下去。这为官之道,看来我还真该继续学习啊ap;hellip;ap;hellip;

张继祖吩咐已毕,摆手道:去吧去吧,二叔身子乏了,若是唐姑娘再遣那几个侍婢来,你客气一下,然后尽皆发付在外宅侍候饮食、待客奉茶就好。一定要向她们说明,这内宅可是一步也不许她们踏进来,你二叔ap;hellip;ap;hellip;可是一个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

张安心领神会,连忙答应一声,吹熄了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灯光一灭,月光透窗而入,经那窗棂滤了一层,却尤显清明。

今晚的月亮,一定又大又圆。

张大人想着,微笑着钻进了被窝,做起了红袖侍酒,美人添香的春秋大梦。

权柄,就让那两起子人去争吧,不为是为,不争是争,老夫只是按兵不动,若能讨唐焰焰那样的美娇娘来暖被窝,那才是正经ap;hellip;a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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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轮月下,丁玉落正扑在杨浩怀里,哭得天崩地裂。

杨浩僵硬着身子,摊开双手,任由她趴在胸口,眼泪濡湿了自己的胸襟。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丁玉落这般软弱,哭得稀哩哗啦。是啊,说到底她才是个十八岁的姑娘,经历过多少风雨,历练过多少坎坷?以前她所表现出来的强势,除了她坚强的个性,还因为她背后有父兄的支撑,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

杨浩心里一酸,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缓声安慰:不要哭了,丁家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今晚特意来看你,就是想帮你。

嗯ap;hellip;ap;hellip;丁玉落继续哭,继续把鼻涕眼泪涂到杨浩的胸口。

在杨浩面前,她伪装出来的所有坚强都化作了乌有,像个受人欺负的可怜无助的小妹子终于见到了能为她撑腰的大哥。事实也是如此,在她心中,杨浩早已成了丁庭训、丁承宗之外她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唯一一个男人。

二哥,我爹他ap;hellip;ap;hellip;他已经死了。

ap;hellip;ap;hellip;我知道。

大哥他ap;hellip;ap;hellip;他一直人事不省,延请了多少名医,都看不出个名堂。

我知道ap;hellip;ap;hellip;。

二哥,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来也没想到,承业他ap;hellip;ap;hellip;他竟然那么混蛋,祖宗基业全都要被他败光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丁家就这么完了,要不是ap;hellip;ap;hellip;要不是大哥还要我照顾,我真想死了算了。

我知ap;hellip;ap;hellip;,杨浩嗔责道:我一直以为,你坚强独立,是个非凡的女子,你怎么能有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你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了,但有一线希望,就绝不放弃,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ap;hellip;ap;hellip;我ap;hellip;ap;hellip;丁玉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轻轻低下头去,却仍绝望地道:还能有什么希望呢,哪怕是你回来了,可是承业才是丁家名正言顺的主人,他的一举一动,就连我都没有办法干涉ap;hellip;ap;hellip;

你没有那个权力,我也没有,但是有一个人有。

谁?丁玉落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放出了希望的光。

你大哥,丁承宗。

丁玉落的眼神又迅速趋于黯淡,惨笑道:大哥ap;hellip;ap;hellip;他ap;hellip;ap;hellip;他人事不知,已是一个废人了ap;hellip;ap;hellip;

杨浩的眼睛闪烁着难言的光彩,一字一顿地道:也许ap;hellip;ap;hellip;我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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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火石点燃了一盏油灯,光明立即洒满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药味,但是非常干净,看得出洒扫收拾的非常用心。丁承宗双目闭着躺在床上,就像正在安静地睡着。他脸颊削瘦苍白,正是一个壮年的人,却因肌肉松驰,显出了几分老态。

丁玉落看着他,幽幽地道:每天,我都要给大哥翻身,活络血脉,防止他生了褥疮,还要下人勤给他更衣、沐浴,大哥每天都只是这样任人摆布,没有一点意识ap;hellip;ap;hellip;二哥,你真能让他醒过来?

杨浩目光闪动着道:我得了一种奇药,是否对症下药,只有用过了才能知道。如果这药真的有效,那就证明了我心中的一个猜疑,那时,我们或许就能揭开一个谜团,现在一切言之尚早。

丁玉落大惑不解道:谜团,什么谜团?

杨浩知道丁承业再如何不肖,在丁玉落眼中都是她的兄弟,真相未明,没有掌握证据之前不想多说,便摇头道: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依据的猜想,不说也罢。

他握住丁承宗软弱无力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回首问道:对了,你身边这些人可不可靠?如今我到了这里的消息还不能泄露出去。

可靠。丁玉落肯定地道:丁家如今是树倒猢狲散,她们都是自愿随在我身边的,若非一腔忠义,她们早就各奔前程去了,谁还会留在我的身边。不管是小青、小源,还是前院的几名长工,都是绝对信得过的。承业要迁往开封,他们却是俱都愿意与我留守这座庄院的人。

杨浩吁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要用药,需要五天时间,这时不便露了形踪,你这些贴身的人靠过住才好。他轻轻一击掌,窗外立即传来穆羽的声音道:大人,有何吩咐。

大人?你ap;hellip;ap;hellip;你现在做了官?丁玉落惊奇地问。

杨浩不答,沉声道:把丁大小姐身边的人送进来,不要难为她们。

片刻功夫,两个蒙面负刀的大汉把小青、小源两个姑娘送进了房来,小青还是昏迷不醒,小源两只眼睛睁得老大,含着惊恐之意,因为被人带进房来,她还道那男人终于起了歹心,对她欲行不轨。待见自家小姐,她先是一喜,随即却想到自家小姐必也已被人控制,又露出焦灼之意来。那大汉因为恐她叫嚷起来,还是捂着她的嘴巴的,想要喊叫却是不能。

丁玉落急步迎上前去,惊讶地说道:小源,小青怎么了?

杨浩道:小源,你不要叫喊,他们不是坏人,方才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小源眼珠一转,看清了杨浩模样,顿时瞪大了双眼,那大汉适时松开了手,小源指着杨浩,颤声道:你ap;hellip;ap;hellip;你ap;hellip;ap;hellip;

杨浩笑了笑,用以前在丁府时对内院上房丫头的称呼口气说道:小源姐姐真是好胆识,小青素来胆大都骇昏了,你倒浑若无事。

小源又惊又吓,心里那根弦始终紧紧地绷着,口鼻被那大汉掩住,呼吸又觉不畅,此时终于放下心来,却觉眼冒金花,耳鼓嗡呜,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跟捞出水的小金鱼儿似的急喘几下,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ap;hellip;ap;hellip;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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