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御勋苦笑道:想什么想?就算府州仍在,我所想的,也只是保住祖宗基业,可有更大的野心?如今什么都没了,你当大哥昏了头?就那么不自量力?再者说,他把大哥用一方传国玉玺换回来,大哥就那般无情无义?
那么ap;hellip;ap;hellip;
老程是个耿直忠心的人,他本杜重威家奴,杜重威死后,树倒猢狲散,再加上他名声不好,往日受了他许多好处的人也不敢再与他沾上关系,而老程ap;hellip;ap;hellip;只不过是杜家一个奴仆,却能费尽心思接来旧主家眷,奉养如常,这份义胆忠心,无人能及。他来接我,本就是他的性情使然。不过,老程虽然看似粗鲁豪放,其实是个心思极细的人,他会大张旗鼓舍了驻地,率领大队人马拦路设帐,为我摆酒接风吗?
折子渝黛眉一蹙,疑惑地道:你是说?
嘿,当然是那小子指使的。
折子渝登时感动起来,就差双手捧着小脸,眼中显出星星来了,喜勃勃地道:他ap;hellip;ap;hellip;他倒是个有良心的ap;hellip;ap;hellip;当着自己大哥,不好过份夸他,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折御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屁的良心。现在你当然看他怎么做都好啦,这小子故意指使老程摆这排场,可不是为了迎你老哥,只是想要害人而已。
啊!害谁?折子渝马上又紧张起来。
折御勋这才俯身向前,一五一十地向她说了一遍,折御勋说了许久,折子渝听了许久,等到一切说完,折御勋才道:如今,这小子要演一出更大的戏,这一回不但那些起哄的看戏的要蒙在鼓里,就算是身处其中的人,许多也是蒙在鼓里的,真正了解他意图的人,绝不会超过这个数。
折御勋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正反展示了一下,又道:本来,这出戏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不过他特意嘱咐我,要让你知道一切经过,你说他是不是对你特别的看重?
折子渝眨眨眼睛,忽然俏皮地翻个白眼儿,学着她大哥的口气道:屁的看重。他ap;hellip;ap;hellip;他这分明是怕我误会,担心我小气嘛。
折御勋含笑道:那你如果没有听到大哥今日说与你听的话,你会不会小气呢?
我当然ap;hellip;ap;hellip;理直气壮的高嗓门忽然一下子放低了,她从嗓子眼里咕哝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什么?哥没听清。
折子渝红着脸蛋,大声嚷道:不会小气啦!
折御勋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地道:真的?
真的真的。折子渝急着转换话题,眼珠转了转,说道:ap;ldquo;倒是可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这算是伐谋之举了。不过ap;hellip;ap;hellip;我看他此举,倒是想一举两得呢。
这回轮到折御勋纳闷了:一举两得,此话怎讲?
折子渝认真地道:不可讳言,他予以重用的人,大多起于微末或走投无路,这才依附于他,对他的忠心勿庸质疑,但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他的缺点,以我在夏州那几日功夫,便已有所察觉,比如说,起于芦州的将领大多自觉优越,哪怕是面对着比自己官秩高的官员,也少了几分恭敬,而降将则大多谨小慎微,所以有意识地相互接近,形成另外一个团体。
再比如说,丁承宗性格有些孤僻,一切心思都围着杨浩,不太注意结交文武;种放极受杨浩重视,尤其是经由芦州演武堂,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遍布全军,成为将校骨干,所以除了面对杨浩、丁承宗等寥寥几人时,种放有种好为人师的气派,对人喜欢端着架子。而张浦也是文武全才,却是立下几桩大功,才得有不逊于种放的地位,因此一碰上目高于顶的种放,彼此都有些看对方不顺眼ap;hellip;ap;hellip;
折御勋笑道:这个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一家人,也有合得来的,合不来的,何况是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我在府州时,麾下那些将领还不是一样?放眼天下,大至一国、小至一州一府,人与人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
折子渝道:是,不过,杨浩的情形有些特殊,他崛起的太快,手下的人马来自方方面,看似盛极一时,根基却不稳固,因此,旁人那里官吏们的内耗、不和,不致于影响大局,而他这里,一旦发展到比较难以调和的时候,却会产生相当大的问题。何况我提的这些还不包括一些三心二意的摸鱼派。
折御勋凝目道:你的意思是?
折子渝得意地一笑,说道:我说他想一举两得,除了想蒙蔽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另一个目的,就是通过假戏真做,把麾下文武官僚们本来暗中滋生的不平不和,藉由这个机会,都摆到台面上来,让他们好好地发作一回,真正的祸患,会藉由这个机会除去。
仅仅是彼此心存芥蒂,和不来的文武,他们明知是戏,自然不会真的不和,可是他们之间又确有因种种性格、出身等原因造成的摩擦,藉由这件事,他们就会明白这样斗的坏处,就会反思,就会明白有朝一日,一旦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这种种冲突,与人与己都有害无益,就会自觉地避免走到那一步,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唔ap;hellip;ap;hellip;折御勋一捋长须,丹凤眼眯了起来: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若真是如此,这个家伙还真是狡诈无比。
大哥,这是聪明好不好?都没见你想出过这样的法子。
折御勋一笑起身:总之,你明白他这么做的用心就好了,省得一气之下,又逃之夭夭!
折子渝顿足娇嗔:哥ap;hellip;ap;hellip;
哈哈,不说,不说。现在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上路,他聪明机变也好,阴险狡诈也好,总之ap;hellip;ap;hellip;是用在他的敌人身上,不是用在你的身上,这样就好。
折御勋宠溺地拍拍妹妹的肩膀,转身向外走去。
送走了折御勋,关好房门,移了灯烛到屏风后面梳妆台边坐了,从纤毫毕现的铜镜中凝视着自己娇美的容颜,她轻轻放开了随意挽起的秀发,一头乌亮的秀发披垂下来,拿了一支玉梳轻轻梳理着头发,不禁浮想翩翩。
那个坏蛋!本打算这次到了兴州,就把自己交给了他,管他是王侯将相,士绅草民,从此相夫教子,守在他的身边便是。谁知道,他却想出这么个坑人的主意,要是这样的话,倒不能马上嫁他了呢ap;hellip;ap;hellip;
啐!没出息的,你很想男人么?
秀发掩映下的玉润脸蛋忽地升起两抹嫣红,她向镜中那个不知羞的小丫头扮个鬼脸,慢慢站起身来,一双素玉般秀美的纤手缓缓解开了软袍罗裳,镜中的美人儿只着小衣,盈盈俏立,香肩玉腿,粉颈椒乳,连她自己看在眼中都有些痴然。
玉指从她弯弯的眉、翘挺的鼻子,滑到那性感红润的嘴巴下,然后渐渐移到象牙般质感的玉颈上ap;hellip;ap;hellip;..
孤芳独赏,顾影自怜,真个是我见犹怜。
子渝的脸蛋越来越烫:是的,我想要男人,想要那个坑死人的大坏蛋ap;hellip;ap;hellip;欺负我ap;hellip;ap;hellip;
这个大胆的念头一浮上来,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即羞不可抑地逃上床去,拉过被子呼啦一下带头带脸遮了起来。呼地一下,刚刚盖起的被子又被掀开了,子渝张大双眼,瞪着帷幔顶上鱼戏莲叶的锦绣画儿,心中想道:那个阿古丽呢?会不会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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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关之险,非强力可夺。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在,尚波千之所以在那里屯以重兵,不是因为那里不驻重兵就难以把守,真正的原因是,那里山下的草场、山上的山林,本就能养活这么庞大的族群,能定居下来,他们当然不必以这么庞大的一个族群四处游移放牧。
李继谈本是夏州将领,尚波千兵出萧关,配合凉州吐蕃人与定难军作战的时候,他曾经和尚波千的军队打过仗,而且一直追到了萧关,对那里十分熟悉,所以最有发言权。
此外,尚波千之所以在那里屯以重兵,主要担心的是会被人从内部攻破,靠向陇右一方的山势可并不险峻。而陇右各方最近才刚刚确立了尚波千的霸主地位,此前尚波千部、大石部、小石部、安家部、延家部互相斗得也很厉害,秃逋、王泥猪等吐蕃首领的权势并不弱于尚波千,当时尚波千的根基之地主要就在萧关附近,也就是这两年,得到宋国的扶持,他才一举成为诸部的头领。
丁承宗道:我们并不指望打下萧关。打下萧关有什么作用?尚波千是宋国扶持的人,如果我们真的打过萧关去,宋国必然予以干预,到那时我们东有宋军,南有吐蕃,两面受敌的话,不啻于一身二疾,势难支撑。我们的目的是巩固河西十八州的地盘,扩大夏国在西域各国间的影响,成为西域霸主。但是现在尚波千主动挑衅,总不能置若罔闻,我们想要的,是教训教训他!
一旁种放也开口了:立国大典在即,西域诸国的使节很快就会赶到,如果面对尚波千的一只走狗,我们也毫无办法,必然会被他们看轻了,这些西域小国,素来欺软怕硬,见此情形必对我王生起不恭之心。所以,教训教训他们,是有必要的。
李继谈摊手道:可是,就算集十倍兵马,想夺取萧关也不容易,若真有十倍于敌兵马,在那深山狭坳中又摆布不开,如何教训他?
杨浩微微一笑,傲然道:李大人,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孤王打仗,什么时候一味力拼过?不能力敌,咱们还不能智取么?
杨浩胸有成竹地道:不错,智取。横山羌穿山越岭如履平地,最擅攀爬险峰石崖,如果调一支擅于攀山越岭的羌兵来,奇袭敌营,里应外合,还不能打下他几座山寨来?孤不要多,他夺多一座兵塞,我夺他三座山寨,还之以颜色,也就够了!
穆舍人匆匆做着记录,听到这里抬头看了杨浩一眼,又埋头记录起来ap;hellip;a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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