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唐昭月换好衣服出来,想了想,又将自己枕头下的那把匕首拿出来揣进怀中,顺便还装了一瓶金疮药。
她也找块薄纱蒙住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晏璟道:“可以走了吗?”
晏璟微微颔首,俩人从靖安伯府的角门偷偷溜了出去。
今夜的月光很好,就算不用灯笼也能看清前方道路。
为了不引人注意,晏璟没有骑马,两人一路躲躲藏藏前行。
因为离得太近,晏璟有些心猿意马,而反观唐昭月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他心情就更加烦躁起来。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刘府墙外,晏璟停下了脚步凝神听了一会儿,蹙着眉头却迟迟不肯进去。
唐昭月等得着急了,忍不住问道:“晏大人,为何还不进去了?”
晏璟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道:“我总觉得不对劲,今日刘府有些过于安静了。”
“这……”
唐昭月迟疑了一下,她虽看不出什么门道,但相信晏璟的直觉应该不会有错。
晏璟索性围着刘府的院墙转了一圈,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刘府今夜似乎有些异样。
转到后院围墙外的时候,晏璟感觉到空气中有股似有若无的甜腥味道,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面色瞬间就变了:“不好!可能出事了!”
说完,便带着唐昭月纵身跳了进去。
院内一片死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偌大的府里,竟连一盏灯都没有点,黑漆漆的,有些瘆人。
这也太不寻常了!
二人只能借着月光四处张望,只见院中花草东倒西歪,一片凌乱,屋门也洞开着。
唐昭月心中一紧,正欲开口说话,突然,一阵冷风吹来,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她忍不住掩住口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很。
晏璟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屋子门口,打开火折子一看,顿时惊得脸色煞白。
只见屋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血水从尸体身上流下来,已经混合在一起,仿佛一条蜿蜒的溪流,一直流到了他的脚下。
晏璟拦住冲过来的唐昭月,用手将她的眼睛蒙上,在她耳边低声道:“听话,退到那边墙脚下站着,别发出声响。”
唐昭月已经猜测到了屋内的情形,白着脸点了点头,乖顺地退到墙根下站住,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晏璟拿着火折子,小心绕开满地的血迹,走进屋内俯身查看。
他一眼就认出了身着大红色宦官服的男子,心中不由一紧,又走近些用火折子照他的脸,是一个中年男子微胖发福的脸,眉峰处有一颗黑色的痣,果然就是刘炽。
刘炽双眼睁着,似乎死不瞑目,他胸口处有一个刀口,血水已经浸透衣衫,但刀口分明就是从背后插进去的,穿透了整个胸腔,又从前面伸出来。
晏璟薄唇抿直,正要搜他衣衫里的东西,却听见角落处似传来微弱的声响,他一个激灵,忙站起身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蜷缩在墙角的地上,她的身边散落着碎裂的瓷器和折断的家具,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女子额头被打破了,流出来的血已将脸全部遮住,看不清楚五官。
晏璟忙上前去探她的鼻息,果然还有一丝气息。
他扶着女子靠墙角坐下,拍拍她的脸,急切问道:“快说,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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