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讲小矮子，或者大名叫花山院一郎的小日子本土帮派黑客。
相比多少还有点自主性的菲利普，小矮子这个并没有给菲利普说了多少实话的日本黑客经历就充满了被迫。
其先是被毁灭AI封装成了一个探针（被AI使用的灵魂杀手彻底将意识剥离成了数字人格），然后被强行塞入了传送门事件制造的时空裂隙。
在去向不稳定的时空裂隙之中，字面意识上感受了一把灵魂被搓圆揉扁的感觉。
在这个过程中，小矮子几乎将所有坑他走上这条探险道路的参与者都骂了个遍。
首先，便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父亲。
那个在赛博历2077年还在做着200年前贵族梦的父亲。
那个带给他花山院这个在小矮子看来毫无意义的姓氏的父亲。
那个已经事实上失败，将家族传承的文化企业变卖成一个黑帮破落组织，还依然想要过所谓侯爵生活的父亲。
鬼知道那个父亲，这次找到的这个所谓公家传承，又是从那个赛博骗子那里获得的。
要不是这个所谓通往财富的网络端口，他一个“普通公司”程序员，也不会掺和什么黑墙之后的探险。
其次，则是他父亲找到的那些所谓智囊。
这些神神叨叨的神棍，顶着神道教的名义，把他的父亲骗的很惨。
当然在骂这些智囊的时候，小矮子骂的没有骂父亲那么狠。
因为到底是出生在多少还是有点文化传承的家族之中，小矮子虽然对于父亲嘴里的那套古董说辞不甚感冒。
但终归潜移默化，在赛博朋克这个AI和鬼魂差不多的世界——特别是被毁灭AI搓了一顿之后，小矮子觉得自己还是对各种神神鬼鬼的有点尊重的比较好。
当然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则是，小矮子在最后被这些神棍说动参与这次冒险行动之前，自己也找了一波狐朋狗友分析。
这让多少还有点道德水平的小矮子无法将全部的锅都轻易甩给这些神棍。
毕竟这些神棍在入侵计划开始之前的所有预测都是对的，甚至还可以和他的狐朋狗友用技术手段分析的结果交叉印证。
要不是如此他这个惜命的人也不会冒险加入这项行动。
而这也让小矮子的狐朋狗友成了他的第三个情绪发泄对象。
这些在菲利普直白的问出，小矮子是不是被人卖了的时候，直接蹦出在小矮子脑海里的社会闲杂人等（真正的小日子当地黑帮），在小矮子这里处于复杂的叠加态。
当小矮子因为在公司之中受挫，需要一些情绪价值时，这些社会闲杂人等确实能给他提供充足的当大哥的感觉。
可是当这些社会闲杂人等需要一些金钱或者便利之时，便又会变成小矮子眼里的索命恶鬼。
（简单来说就是“恶毒”混混和“懦弱”公子哥的关系）
所以当时菲利普为了坑小矮子让他一起玩命时用逻辑陷阱激起来的小矮子对于这些狐朋狗友的狠意有多大。
现在饱受时空裂隙搓揉的小矮子，对于这些狐朋狗友的想念就有多畸形。
小矮子一方面感性的恨这些撺掇他赌一把成为大人物的小混混，恨不得问候他们全家。
另一方面又理性的希望，这些可能是在他的前半生之中唯一能称为朋友的人来救他，毕竟跟着他一起来冒险的那些忍者也是这些狐朋狗友找的，而那些忍者的忠诚性在现在也算是事后诸葛亮的被证明了。
而最后，小矮子绝对不会忘记的辱骂对象当然是菲利普。
最直接的原因，在小矮子被毁灭AI揉搓之时，已经看到了之前被他当成是这次亏到姥姥家的冒险最后可能唯一收获的代码夹的内容。
这个让毁灭AI找过来揉搓他的代码夹里面，既不是什么隐藏的区块链货币秘钥，也不是什么可以在黑市卖上高价的流窜AI控制ApI端口一类，小矮子在踏上冒险旅途之前幻想的财富。
而是一些对于小矮子来说毫无价值的，在他那个破落家族之中都有几卷的，算是古董，但是在现在肯定卖不上价格的有关小日子神话的记录。
所以尽管小矮子的理智让他判断，这种玩意真的有可能是他那倒霉父亲想要找到的宝藏。
但小矮子的感性还是让他认为，这一定是菲利普在坑他，一定是菲利普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掉包了。
而讲了这么多，按照东大思维的读者可能已经发现了，小矮子的仇恨之书已经记了这么多了，怎么还没有出现直接让他成了现在的鬼样的毁灭AI。
那只能说是因为小矮子的家族传承虽然在物质上断绝了，但在血脉上还是正经的小日子皇家支系（小日子理论下）。
这让他在认爹速度和抱大腿能力上格外出众。
所以他能依然保有一些个人意识，被毁灭AI当成新的探测信标的有机组成部分的根本原因也就不用多说了。
而至于间接导致他成这样的网络监察也没上榜，那则是因为赛博朋克世界的调性。
巨企就是赛博朋克世界的神，在不考虑巨企之间与巨企内部的各种掣肘将之作为一个抽象整体观察时，大部分生在这个时空的人都无法对巨企产生任何一点实质性的记恨或者反抗思想。
毕竟哪怕是广泛流传在赛博空间的对于各大巨企的攻讦和负面舆论，甚至一些直接的针对巨企的武力攻击，在追根溯源之后，都会被发现其实就是巨企在多层外包之后的自导自演。
这是他们控制社会，缓和矛盾，为自身攫取更多利益的把戏。
就像现实时空某偷国可以拍出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反应社会黑暗面的电影，但这些电影并不会对其社会改革有任何推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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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一波痛骂之后，小矮子到达了他流浪旅途的中转站。
在这里小矮子经历了在过往看过的所有超梦都没体验过的光景。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以一介“凡人之躯”亲眼目睹中古奸奇摆布一个阴谋，更别说还能在亲眼目睹之后还没有变成一个混沌卵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被迫和来自中古纳垢的瘟疫灵共同挤在一起的体验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只能说在某种角度，小矮子确实需要感谢他新认的老大——毁灭AI对于这次新的探索投入了足够的关注，这才让他能在面对两个强大的信念生物共同伺候的局面时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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