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相峙:死士十号与若雪的力与道
死士十号的目光落在若雪身上时,没有杀意的凛冽,反倒像寒潭映月般清明——他看见若雪指尖未散的灵力微光,那是方才接下他三成力后,体内灵力自发流转疗伤的痕迹。喉间溢出的赞叹不掺半分虚假,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却带着对强者的认可:“好强的疗伤效果。看来,我得费一点劲了。”
话音未落,死士十号周身的气息已悄然变化。不是寻常死士那般只懂蛮力的压迫,而是像春潮漫过冻土,带着一种“予对手尊重”的克制力——他没有趁若雪疗伤时突袭,反倒抬手将腰间玉笛剑轻轻拔出,剑身在虚空中划过一道极淡的弧光,像是在给若雪调整状态的时间。
若雪自然懂这份隐晦的尊重。她抬手按在胸口,方才硬接“四倍力量”时震得发闷的胸腔,此刻已被阴阳之力缓缓抚平,但眉宇间没有丝毫松懈。她望着死士十号手中的剑,声音清晰却不急促,既是对对手的评价,也是对自己的警醒:“此人,阴阳之力加上灵力攻击,太强了。真要苦战了。”
“既知苦战,便不必留力。”死士十号的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他脚下微微错开半步,原本散在周身的力量骤然凝聚,不再是之前那般平铺直叙的压迫,而是像被揉成一团的惊雷,藏在剑刃之后,“四倍力量,你能接下;六部力量,看你能接下来。”
这句话不是挑衅,更像一场“以强砺强”的邀约。话音落时,死士十号手腕轻旋,玉笛剑的剑尖突然泛起黑白两色光晕——那是阴阳之力与灵力彻底交融的征兆,没有半分滞涩,仿佛这两种本应相斥的力量,在他手中生来就该共生。他没有急着出剑,而是先将剑势稳住,让若雪能看清这招的起势,这份“不搞偷袭”的坦荡,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多了几分武者相惜的暖意。
若雪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她没有后退,反而将体内的阴阳之力尽数提起。不同于死士十号的“交融”,她的阴阳之力像是一黑一白两条游龙,在周身盘旋游走,既相互牵引又各自独立。她知道死士十号这招“六部力量”绝非虚言,却没有半分退缩——真正的强者,从不会在对手的尊重面前露怯。
“阴阳太极剑,发动。”死士十号的声音随着剑势一同落下,他手中的玉笛剑突然化作一道残影,不是直刺,而是先向左上方轻挑,那抹黑白光晕在空中划出一个极小的太极图,图心恰好对着若雪的方向,却没有立刻攻去,反倒像是在等待若雪的应对。这不是“逼对手接招”,而是“邀对手共舞”,连出招的节奏都留了余地。
若雪心领神会,她指尖一凝,右手虚握,一柄由纯灵力凝聚的长剑瞬间成型。她没有硬接太极图的吸力,反而顺着那股力道轻轻旋身,左手同时弹出三道阴阳之力凝成的气劲,不偏不倚打在太极图的边缘——不是破招,而是像给这招“添了一笔”,让原本单向的攻击,多了几分互动的意味。
“鹤立点剑。”死士十号见若雪接得从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腕猛地一沉,玉笛剑突然从太极图中心穿出,剑尖向下,却不是直刺若雪要害,而是对着她脚边三寸处的虚空点去。这一剑看似留了手,实则藏着更深的变化——若雪若退,剑势便会顺势上挑;若进,又会被太极图的吸力牵制,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实力,又不辱对手。
若雪脚步微顿,没有退也没有进。她手中灵力长剑突然横向斩出,剑风带着阴阳之力的寒劲,恰好擦过玉笛剑的剑身——不是硬拼,而是用巧劲将死士十号的剑势引偏。同时,她左手快速结印,一道白色的阴阳之力化作飞絮般的光点,朝着死士十号的肩头飘去,速度虽慢,却封死了他变招的两个方向。
“好一个以柔克刚。”死士十号低声赞道,手腕翻转,玉笛剑收回,同时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末端,将剑身横在胸前,挡住了那道飞絮般的气劲。他没有趁机反击,反而笑道:“你的阴阳之力用得比我更巧,这招‘飞絮穿杨’,该让你先出。”
若雪闻言,没有推辞。她深吸一口气,体内阴阳之力与灵力彻底交融,手中灵力长剑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剑影,像漫天飞絮般朝着死士十号飘去。这些剑影看似杂乱,实则每一道都带着精准的力道,却没有一道瞄准死士十号的要害,全是对着他的手臂、腰间等非致命处攻去——她懂死士十号的尊重,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玉笛剑,接你这招飞絮穿杨。”死士十号眼中笑意更浓,他不再用阴阳之力,只用纯粹的灵力催动玉笛剑,剑身在胸前快速旋转,形成一道圆形的剑幕。每一道飞絮剑影撞上剑幕,都被轻轻弹开,没有半分戾气,反倒像两团棉絮相撞,只听得到灵力碰撞的轻响,却没有丝毫杀意外泄。
两人就这般在虚空中对峙,一招一式间没有生死相搏的狠厉,反倒像一场高手间的切磋。死士十号的六部力量虽强,却始终留着三分余地;若雪的阴阳之力虽巧,也从不用阴招偷袭。他们都懂,真正的强者对决,不是要置对方于死地,而是在交锋中看见彼此的道,在力量的碰撞里寻得突破的契机。
死士十号突然收剑,后退半步,声音带着几分坦诚:“你的阴阳之力与灵力配合得比我更默契,再打下去,我若用全力,反倒失了切磋的本意。”
若雪也收回灵力长剑,轻轻摇头:“你若真用全力,我未必能接得住。你的六部力量里藏着‘收放自如’的道,这是我目前还不及的。”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散。没有胜负,没有输赢,只有两个强者在交锋后对彼此的认可。死士十号将玉笛剑归鞘,若雪也散去周身的阴阳之力,虚空中只余下灵力碰撞后残留的微光,像星星般闪烁,映着两人眼中对“强”的共同追求——真正的强大,从不是碾压对手,而是在尊重中与对手并肩,在切磋中让彼此变得更强。
剑影焚檐角铜铃在朔风中碎成齑粉的刹那,死士十号的身影已如墨色闪电般穿透了若雪庭院的结界。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窝下,阴阳太极剑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替翻转,剑脊上黑白双纹流转如活物,每一次震颤都震得周遭空气发出焦糊的爆裂声——这是将杀气凝练成实质的征兆,寻常修士只需被这剑气扫到,便会瞬间经脉尽断。
若雪的反应却比风更快。文笛剑鞘弹出时,剑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剑尖精准点在太极剑黑白交界的刃口上。“叮”的一声脆响里,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半空相撞,死士十号只觉掌心传来一阵反噬的剧痛,那股本该如洪水般摧枯拉朽的剑气,竟被文笛剑轻巧地引向了地面,青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恢复之力?”死士十号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显然认出了若雪周身泛起的淡金色光晕。这是文笛剑的秘传心法,能在交战中以剑气修复自身损耗,寻常死士遇上只会被拖到力竭而亡,但他是十号——组织里专门为破除这类防御打造的杀器。
太极剑突然变招,黑色剑纹骤然亮起,剑招瞬间变得刚猛无匹,每一剑都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道,逼得若雪连连后退。庭院里的梨花树被剑气扫中,粗壮的树干轰然断裂,雪白的花瓣混着木屑漫天飞舞,却在触碰到若雪周身金光的瞬间,化作了滋养她剑气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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