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这样还不算可恶，苏落又恶狠狠的加了一句，“你别想着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就你对我做出那么多背叛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对你的死感到心疼。”
季寒强撑着笑出了声，“既然都不对我的死感到心疼，那我就死了算了。”
苏落忍不住扬起手，狠狠的给季寒打了一巴掌，“够了！”
这一巴掌来的实在太突然，也与苏落平时的行为实在不符，连季寒都愣了一下，抬起沉重的眼皮，迷茫地看着苏落，“你打我干什么？”
看着眼前这男人总算从死气沉沉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苏落一边用手给他的脸反复摩擦着，妄图能升点温，一边用恶狠狠的语气道：“你三番五次的欺骗我，隐瞒我，利用我，现在我打你一巴掌又怎么样？”
刚刚那一巴掌的效果还不错，起码脸上有点温度，苏落干脆扬起另一只手，往季寒的另一边脸上也扇了一巴掌。
这回季寒有点不自在，眼见着苏落还要左右开弓，半撑着身子吼了句，“好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苏落才不管这么多，又左右各扇了一巴掌，冷冷的说：“这就受不了了吗？那些躺在实验室上的人还被剖胸开肚，你只是被打了两个巴掌而已。”
提起人体实验室，季寒沉默了。
片刻后，他低低地说：“是我鬼迷心窍。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我会去自首。”
苏落到了嘴边的骂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沉默了一会儿，道：“自首算是你聪明的做法，毕竟如果你活着回去的话，肯定是要被抓去坐牢的，自首还能减刑。”
“……也是。”季寒笑了笑，努力扛着疲惫，望了望天。
雨还在下。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波浪打过来的时候，救生艇能不能挺住；也不知道下一个雷是不是也能那么幸运的没有劈中他们？
救生艇在海上浮浮沉沉，到后来，别说季寒了，就连苏落都快要坚持不下去。
“喂，苏落。”
男人虚弱的声音几乎被风水吹散，苏落若有所察，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如果没有霍时安，你会爱我吗？”
这话放在平时，苏落根本不会搭理，可现在，苏落像是隐隐知道了什么，眼圈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她心里早有答案，只是眼前的境遇实在让她无法说出口。
“告诉我。”季寒像是鼓励，吃力的抬起手捏捏苏落的耳朵，“不要可怜我，我想听真话。”
一直徘徊在嘴边的答案找到了宣泄口，苏落嘴唇颤了又颤，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抱歉。我对你……也许有过心动，但并不至于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话一出口，苏落就开始后悔。
她是医生，对季寒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季寒失温时间太长，快死了。
明明有更温和的答案，明明可以再拖一拖……为何偏偏要选择最不动听的那一个呢？
“哈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痛快。”
季寒却出乎意料的开心，苍白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几分血色，让苏落有种他正在回光返照的毛骨悚然之感。
“季寒，你别笑了，保存好体力，马上、马上就……”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苏落看见季寒一点点滑下了救生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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