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跟她没关系,也不重要。
常长夏跟她说这条新闻,并不是因为大学生杀人有多性质恶劣,是因为这个新闻,常长夏有参与报道。
而常长夏之所以参与,是因为她看到那个大学生的手臂上,有一朵刀刺上去的盛开的金盏花。
不过,这件事与这个梦境无关,暂且不提。
温希没有在骆成白说的室友的惨案上停留,她的思维始终还在搅扰梦境的那个人身上。
在骆成白讲他室友的同时,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如此慌张,想明白了被掩盖住的,更严重的事。
——那个人策划搅扰梦境的前提,针对骆成白的前提,是知道手表和怀表的存在!以及,不排除他知道这是梦境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必须尽快确定那个人的身份,做出该有的应对。
她想明白这些后,心里不停翻涌着的慌乱,倒也平复了一点。
温希没理会骆成白低落的情绪,也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直白地问,“骆成白,这件事以及你室友这个人,给你造成的影响很大,是吗?”
“怎么可能不大?”骆成白自嘲地苦笑一下,低声说,“亲眼看见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一堆血块儿,看见器官肾脏肠子分别长什么样儿……又眼睁睁地看着住在一起的人——,还要配合警方调查,一遍遍接受警察盘问,事无巨细的交代一切能想到的事,不光是警察,记者也来凑热闹,同样的话至少要说两遍。父母和同学问起来,要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遇到的所有人都在打听这件事,哪怕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还会旁敲侧击地问。怎么可能影响不大呢?”
骆成白闭起眼,仰头长舒一口气。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似乎是在调整情绪,半晌之后才说:“那段时间,不,是整整两年。我都是靠着我那个心理医生朋友才度过去的。”
他语气越来越轻,像是随着过眼云烟,一切苦乐惊惧都散尽了。
“……”
骆成白说完,病房里又是长时间的寂静。
温希光是听着骆成白的叙述,就大概清楚了室友的事对他影响有多大。
很大,而且很深。
她下结论。
所以,是梦魇?
她蹙着眉头,手掌轻轻按压在胃部,刚刚因为许多未知在一瞬间堆积而引起强烈的慌张,渐渐地减轻,连带着她的胃疼也得到缓解。
但是。
一个梦主的梦魇,他会知道梦境手表的标记点是蓝色吗?不仅如此,他还要知道梦境手表的作用,甚至,还要知道她手中怀表的作用……
常长夏梦境里的梦魇,可没有显明出他知道这些。
温希心底最深处,仍然不安。
不管怎样——
她压住一切杂念,做了决定,声音清晰冷冽地说道:“骆先生。梦境已经出现变数,我无法保证您在梦境中的安全,之后的梦境场景,我不建议您继续。”
“不继续了?”骆成白睁开眼,目光不再黯淡,眼里澄澈一片。
“是的。”温希说,“至于酬金问题,这次的主要责任在我,所以您支付的酬金事务所会全额退还。另外,您若要我们赔付精神损失费之类的,可以联系律师。我们再进一步协商。”
骆成白沉吟了一下,伸出食指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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