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迟疑,“金盏案?”
“几年前闹得很大的,金盏花死亡游戏连环自杀案。你不知道吗?”
“知道。”
“郁警官说,程路是刻上金盏花之后自杀的。”
“已经定案了?”
“你应该知道程路刻金盏花了,对吧?不是警方告诉你的。你找我要程路的地址,就是因为你看见他手腕上的金盏花了。你想阻止他自杀。”
“……”
“网上剖析说,刻上金盏花——就是告诉别人,我甘愿去死。所以,一个人决意去死,你拦不住的。”
钟鸣摇头否定,“我要是早点发现他有这个想法,我一定会拦住的!”
章华:“你为什么要拦?”
钟鸣:“啊?”
章华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以一个绝对坚定的态度,不容置疑的口吻,反问钟鸣,“一个已经对自己所生存的世界,不抱任何希望和幻想的人,为什么不可以选择离开?你为什么非要拦住他离开?”
钟鸣愣住,他惊愕又疑惑,一副“对不起,我没听懂”的模样。
章华继续说,“在我认为,生命主动权在个人,与其他任何人无关,他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和方式,只要不危及旁人。”
章华这些话,在今天这特殊的时刻里,给了他额外更多的震动。
钟鸣凝视着章华,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位导师一样。
“不对!”他下意识反驳。
“有什么不对?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在公司感到不开心,他可以离职吗?”
“可以。”
“一个人在聚餐时被忽视,十二个人摆了十一张椅子,独独没有他的。他很尴尬,他想走,可以吗?”
“可以。”
“一个人,因为换了工作,或是伴侣换了工作,他必须要离开目前的城市,换到另一个,可以换吗?”
“可以。”
“那么,既然这些都可以,为什么活着很艰难,每天睁开眼都是痛苦的人,就不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不活了呢?”
为什么?
钟鸣皱紧了眉头。
他确定这两种离开不是一个意思,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章华辩论这个问题,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思维也混乱。
“……不一样。”他坚持说。
“程路自小生活在让他倍感压抑的家庭环境里,出国之后因为学业压力大,和同学之间关系很差。你以为我刚刚问你的问题都是随便举例的吗?他整夜整夜失眠。失眠的时候就拿刀片割自己,他通过疼痛和血,获取一时快感。”
钟鸣听到这些很惊讶。他实在看不出他内敛沉稳的师哥,竟然有自残行为。他也不知道原来程路连这些事都会告诉章华。
“但是!”他急迫地打断章华,“但是,很多人都这样吧!还有好多人比他还惨,不还是在认真生活吗?”
“钟鸣。‘因为别人这样,所以我也得这样’,这种观念,不是人人都有的。尤其对于天才来说。”章华换了个姿势,身体前倾,靠近钟鸣,高高在上地教导他,“程路自杀,不就是因为别人抵抗苦难的方式,没有打动他吗?”
“不是。”
“什么?”
钟鸣想了半天,似乎终于想到了能驳斥章华的点。他激动得眼眶微微泛红,平日里光彩盈溢的眸子,此时哀伤而沉寂,眼里薄薄一层水雾就要凝成实质落下来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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