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瘦削,干瘪。
这是一只属于老人的手,枯树皮般的皮肤上,不出所料,同样有一个眼睛形状的刺青。
“你错了,我们从来都不是站在对立面。”他用喑哑迟缓的声音回答道。
但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很虚弱了,短短一句话,就让他不自觉地佝偻起身体,拉风箱般呼哧呼哧地剧烈喘息起来。
“你不知道,但你注定是我们中的一份子。”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继续往下说道。
“我们只是需要面对面地好好谈谈。”
“用这种方式?”南棠挑眉,动作随性地扬了扬手,示意缠在自己手腕上的蛇形纹路。
他沉默,整个人陡然挺直了腰板,像尊雕塑一样沉寂地站在那里。
就连过重的呼吸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过了好半晌,他才再度有了动作。
“我说过了,你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他在说话的同时微微仰头,抬手掀开了宽大的帽檐,就连声音也无比顺滑地变得年轻起来。
“毕竟……在挖坟的时候,你刚才是在想我吗?”
他微微仰起头。
钟乳石折射的莹光落在他的半边侧脸上。
照亮他勾起的,似笑非笑的唇角。
南棠在看清他面孔的瞬间,瞳孔骤然缩紧。
理智在疯狂叫嚣,但在那一瞬间,惊涛骇浪般涌起的情绪,已然剥夺了她的所有感官。
她盯着他的脸。
“……师父。”
锁龙井外,崔不释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色,用手背蹭去滴在自己额头上的雨。
“变天了。”他畏寒似的裹紧了道袍,自顾自地跟祝澜之唠嗑,“见了鬼的天气预报,我夜观星象都比它准。祝先生,你带伞了吗?好吧,没带得相当显而易见,如果南棠再不出来的话,我们怕是要不幸地成为病友了。”
他独自絮絮叨叨,似乎根本就不需要祝澜之的反馈,整个人怡然自乐的样子,给人一种诡异的癫感。
祝澜之单手按住疯狂颤抖的功德罗盘,表情平静地凝视着锁龙井。
“
“锁龙井嘛,当然是被锁的龙。”
都不用考虑内容,光听这敷衍的语气,祝澜之就知道他在忽悠自己。
不过并不重要。
看他的态度,
他没再出声,但很快崔不释又像是耐不住寂寞似的,继续开始自言自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刚才虽然是不讲武德地玩了一波偷袭,我也确实是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这么大的鬼手,本来就是送给她撒气地,没想到她动都没动弹一下?”
“不正常,相当不正常。”
崔不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总不至于是为了保护你吧?不应该啊,那你也不能白白挨那一下。”
“所以话又说回来了,你看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废呢,成天地跟她后面……”
“什么?”
祝澜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猛地一皱,看向崔不释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起来。
“你只放了鬼手?!”
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崔不释有些意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笑容凝滞在脸上,表情转变得过于僵硬,以至于嘴角的肌肉不自觉抽搐起来。
“说清楚,什么叫我‘只’放了鬼手?除了鬼手你还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在井里……”
他的语气越发变得急促,反手一撑从地上蹦起来。
祝澜之看着他不似作伪的反应,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动不了,她手腕上有一道黑色的封印。”
“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是他们……那波该死的暹罗人!”
崔不释的气息骤然变得阴冷下来,暴跳如雷地转身扑向锁龙井,冲着青石板重重落下一掌。
浓稠的黑色鬼气喷涌而出,化为一张狰狞的鬼面,咧开满是利齿的深渊巨口,向青石板咬去。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
一道气息不详的血色屏障悄然撑开,阻隔在井口外,云淡风轻地挡下了他的所有攻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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