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井底粗浅,一个在天上吹嘘,都不是君子。
楼伟明想得太入神了,咀嚼间唾沫星子飞溅出三里地亦浑然不觉。
他洋洋得意,眉飞色舞,甚至连孩子的名字、满月席都想到了。
“我们楼家的孩子,我一定给他办个最排场的满月席,将苏州、扬州的名伶戏子全都请来,搭台唱戏,舞龙舞狮,铺十里红席,唱他个三天三夜。”
“最好是生个男娃儿,母凭子贵,女娃儿也不错,我肯定给她挑个大好的人家,实在不济,我让报纸单开一个版面给她择夫婿!”
他成竹在胸,已经将楼家的大好蓝图规划好了。
而这个蓝图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我的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
可我的肚子经傅戎炡大半年药片的折腾,早已千疮百孔。
少时,日子艰难,饥一顿饱一顿。
闲暇下来后,我就会想像有朝一日自己为人母亲时的欢愉。
我想,我一定会千倍、百倍地怜惜这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奉承我全部的心血。
可在傅戎炡那儿吃了半年的避子药后,我连肠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每月一次的规律月事也乱套了。
我想,或许我早已在某一刻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而这些楼伟明并不知道,他只顾楼家宏图,傅戎炡不在意,他只顾自己快活,不留后顾之忧。
他们看中的是楼嘉玉的身份,看中的是两边的利益往来。
至于……我的生死,我的健康又有什么必要呢?
牛排丁零当啷吃完了,楼伟明也说累了。
他端起焦糊的咖啡喝完喝净,嘴角的笑意终于平缓了下来。
可他依旧满面春风,难抑心底的雀跃。
“玉儿,怎么……不说话呀?”
我挤出一个酸楚的笑容,打破他的美梦。
“我怀不上孩子。”
“傅戎炡每次事后都会让我喝药,那药猛烈,喝完就昏天暗地吐一遭,肠子都吐得打结。”
“他还从傅家老宅里叫了一个老仆人过去照看我,那个老仆人姓房,是傅老夫人的心腹。”
“我在他面前就是个没有盖的囫囵茶壶,没有什么能藏得住。”
这平地惊雷坏了他的美梦,气得他砸了两个空碟。
没喝完的咖啡也一并扫到了地上。
留下一滩黑乎乎的印记。
沉默一会儿后,他按着太阳穴,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起来。
“那房婆婆……是块老姜,我年轻时候和她打过交道,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人。”
“也是,不能太急躁,现在楼家的名声刚好一点,得护着。”
末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捧着我的手。
“用点儿药试试?”
话语一出,我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怪异地“啧啧”一声,说自己太冒进了,择日再议。
晚膳时,楼伟明发了通脾气。
他怒火烧眉,责问客厅桌上摆的果盘和点心碟都去哪儿了。
屋内当值的下人被齐排排罚跪在地上。
僵持大半个小时,谁也不肯说实话,最后二姨太平白无故躺枪,被罚跪祠堂。
一屋人战战兢兢,饭桌上的人也不敢夹菜,唯有我毫不避讳,吃了一碟白灼虾。
三姨太如看神鬼一般望着我,不明白为何我忽然“张狂”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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