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扭回脑袋时,车子启动了。
我以为他会带我找个住处,吃点东西,睡大觉。
我以为今天到此为止。
可惜不是。
车子停在一处院子里,四周昏暗无光,什么亮都没有。
傅戎炡没什么耐心地撸起袖子卡在手肘处。
“穿衣服,下车。”
他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粗糙纹路,慢悠悠点了一支烟。
圆溜溜的火光跳动,带来刺鼻的烟味。
我蹙着眉头,连打三个喷嚏。
可他的烟还是没掐灭。
我手软脚酸,磨蹭半天才终于套好裙子,结果冷不丁地又撞了脑袋。
一时之间,我真的很难说清楚,到底是我的脑袋硬,还是车顶硬。
下了车,傅戎则步伐平稳,着一件单衬衣走在我前头十步。
十步一距,十步足够我追撵他好几年。
踩着他的步子穿过楼梯,七拐八绕后来到一家药堂。
祥云堂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老掌柜脾气暴躁,拨算盘珠子如打仗一般,噼里啪啦地蹦个不停。
“阿武啊,最近这个跌打损伤的药占得大头,怎么近来摔胳膊断腿的这么多伐?”
叫阿武的男人捧着药篓子,笑眯眯地说话。
“之前那场大雪摔了不少人。”
“哟,还真是,都是摔伤的。”
傅戎则绷紧肩膀,扣扣桌子,打断二人的谈话。
“不止下雪摔伤,还有地下赌场打擂台!”
老板连眼皮都没抬都知道他是内行人,嘴角的话葫芦豆子似的滚了出来。
“先生今天打场还是看场?”
打场登台,看场就是赌钱。
我原先那个嗜赌如命的老爹就是这么欠下债的。
早年的擂台就是比武,现在的擂台多半是耍赖。
原先的打擂是前头几家数一数二的武馆出几个顶级能手,公开下战书,公开决斗,大家点到为止,切磋武艺。
出招时也都会顾及各家的特点,不伤性命。
后来衍生出了一些小武馆,小武馆声势浩大,到处挑刺儿。专找名气大的武馆师傅下战书,赢了输了都不管,只管挥出拳头,积攒名气,方便二次收徒,挣大钱。
最后一类就是黑作坊,地下拳场的这种。
这一类管理松散,只要报名,脱了衣服就能上场,而且这地方多和赌局连在一起,能找到这地方的多半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反正这些个地方真研究起来都没有合理性,可是只要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地方就能繁荣昌盛几十年,养活大大小小数万人。
傅戎则摸出几张纸钞,往玻璃柜上一拍,要了几瓶上好的跌打损伤膏。
他自己揣着一瓶,然后将剩下两瓶塞到了我怀里。
双拳紧握,目光如火。
难道,他要在这打拳?
叫阿武的年轻人撇撇嘴,右手指了个方向。
“场子还没满,先生下去就能打。”
傅戎炡没说话。
我愣了一下,软着脚步去追。
等等,真打啊!
且不说他有多少胜算,而是这地方鱼龙混杂,各条道上的黑老大都分散了小弟看着。
傅戎炡的身份放在外头响响亮亮,是人是鬼都敬他三分,可在这儿未必能起作用。
对方拿钱办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一拳挥出去,将他鼻梁骨打断,到时该怎样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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