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被击倒,命大没死。
“别睡,楼嘉玉,不能睡!”
傅戎炡看起来很急,一脸担心。
可他哥哥还在一旁,他不怕露馅吗。
虽然刚才救人时,我故意口口声声的“心肝”喊的都是傅戎焕,但那一刻,我真正看着的,却是傅戎炡。
人啊,还是敌不过心里的坎。
危险面前,我更依赖的还是傅戎炡。
这是多年来的习惯,我怕他,可他也护着我。
眼前的他狼狈得很,西装皱了,脸绷着。
我张张嘴巴,有力无力道,“你……露馅了。”
他沉静的脸晃动一下,漠然苦笑。
我眼皮一重,又昏了过去。
——
昏迷的日子是漂浮的。
黑夜和白天对我而言忽然都变得一样。
我毫无感觉。
一切变得空泛而无聊。
靡靡中,我回到了几年前,想起来所有的事。
剪成短发蹲在路边要饭,被欺骗进了花轿嫁人,挨打后哭哭啼啼乞讨,被老爹送到饭店卖身……
这些无数个狼狈软弱的我,就好像那天那幅画面里求救的人。
大海汹涌,哀鸿遍野,哭嚎遍地。
海浪不断侵扰着甲板,波涛如狂龙一般吞噬着船身。
无数个新的我在尖叫,呼喊,啼哭。
回想短短一生,真是潦草。
生于窘境,历经磨难,短暂享受了几年高粱锦绣,未曾达美满,却也尝尽忧患,既不能在历史上留辉煌姓名,更不能名振族谱,只得落了个匆匆葬身的结局。
昏迷之际,我以为我死了。
一道巨浪从天际扑落而下,垂直将我脚下的甲板劈成两半。
我只觉得手上酸软,抓不住任何物件。
意识越来越混沌,直至洇灭。
死后的我成了鬼魂,可这魂体也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海上终于风平浪静。
摇晃感、漂浮感都消失了。
我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抓到了一双柔软的、熟悉的、温热的手。
我摸到了活人。
林巧儿来了,她埋头在我身边哭。
紧接着,有人窸窸窣窣说话,声调略低。
“怎么样,还没醒……”
“脑袋伤的重,很可能……”
“别说这种话,用最好的药,找不到就去北平找。”
又过了很多没有日夜区分的日子,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亮——
眼睛里跳动着刺眼的光晕,我茫然片刻。
周盈盈?
她来了?
她怎么在?
目光一动,瞧见门口的傅戎炡。
傅二少那双担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冷漠的表情里掺杂了太多难以言喻的诧异。
我双眸浑浊,依旧是垂死的萎靡。
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既模糊又清晰,既遥远又亲近。
我隐约记得,他的泪好像曾经烫过我的手背。
我生命垂危的这几天,耳边总是萦绕着他的呼唤。
太荒谬了。
大约是我的幻觉吧。
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可病房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真实,傅戎炡和周盈盈都在。
我想伸手来挡住眼前的光亮,可是艰难挣扎了半天,生锈的四肢像是刚刚被组装起来的机械,不由我大脑调配。
我眨巴眼睛,看向傅戎炡。
我希望他看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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