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秋既为自已这段荒唐的婚姻感到悲哀,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这三年苏达从未碰过她,她还能以姑娘之身,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所以她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不必了,你们还是把这份‘恩赐’留给即将迎娶的大宋高门贵女吧,我再也不稀罕了。我只想拿回我的嫁妆,离开这里,回到我的故乡去。”
一说起故乡,那个魂牵梦绕的江南,砚秋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这三年里,每当她备受屈辱,夜深人静之时,总会忍不住怀念家乡,想起小时候在江南,在母亲和外公外婆的呵护下成长的童年与少年时光。
那时候,虽然也有被人冷落、孤立、讥讽、嘲笑的经历,但总体来说还算平静幸福——毕竟他们家有的是钱,有很多商人想方设法巴结他们家,而且她好歹还有郡主的身份,能维持着在皇亲国戚中的体面。
可现在在朱罗王朝,她除了屈辱和虐待,再也找不到半点快乐。她甚至有些奇怪,自已当初为什么能屈辱地忍耐三年,没有早点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家,没有早点跟这个人面兽心的所谓丈夫离婚,反而甘愿承受他们的盘剥、羞辱和虐待。
听到砚秋依旧毅然决然地要和离,太贵妃和苏达相互看了一眼。
太贵妃说道:“这件事既然你不愿意,咱们就先不讨论了。你之前以下犯上、不敬长辈,这次也就不再责罚你了。鉴于你今天情绪激动,咱们改日再谈,你先退下吧。”
砚秋看了看两人,对玥儿和奶嬷嬷说道:“咱们走。”
三人转身离开了帐篷。
等她们走后,苏达立刻对太贵妃说道:“母妃,就这么让她走了吗?”
“这件事急不得,她现在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先给她些时间,再适当给她些甜头,等她消了气,自然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女人不都这样吗?我就不信她嫁给了你,还能翻了天去。你可是咱们朱罗王朝的皇子,她能嫁入皇家,已经是烧高香了,哪个女人会舍得放弃王妃这个称号?
她现在就是因为要失去这个称号,才会这么激动。听为娘的,先冷处理,让她消消气,之后再慢慢劝服她,她一定会答应的。”“可是大宋那边的相亲会不等人啊。”苏达还是有些着急。“相亲会你照常去参加,你就说正在办理离婚手续,很快就能办下来。”太贵妃说道。
听母亲这么一说,苏达连连点头:“还是母妃想得周到,就这么办!”
砚秋带着玥儿、奶嬷嬷回到了自已的帐篷。
玥儿一进门就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实在太欺人太甚了!姑娘,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砚秋摆了摆手,说道:“以后别叫我夫人了,还是叫我姑娘吧。”
玥儿和奶嬷嬷一听,顿时大喜,连忙恭敬地施礼,亲热地说道:“姑娘!本来就该叫姑娘,嫁给他们家三年,姑娘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干嘛要叫那个什么夫人?”
玥儿也跟着说道:“是啊姑娘!只要离开了王府,您还是完璧之身,以后照样能嫁个好人家!”
砚秋心里五味杂陈——当初刚嫁过来的时候,侍女们都习惯叫她“姑娘”,是她非要让大家改口叫“王妃”,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才符合自已的身份。而现在,终于可以恢复以前的称呼了,她仿佛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似的,心里竟有种解脱的轻松。奶嬷嬷问道:“姑娘,那咱们以后真要回江南去吗?”
砚秋坚定地点头:“当然要回家!不过离开之前,我要先跟他把婚离了,然后把我所有的嫁妆都要回来,谁也别想再欺负我!”玥儿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姑娘!就该这样,不能让他们白占了便宜!”
奶嬷嬷却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姑娘,好多嫁妆都在太贵妃、王爷还有其他皇亲国戚手里,想要回来恐怕不容易啊。”
玥儿也有些迟疑:“是啊姑娘,这些人贪婪成性,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还回来?”
砚秋说道:“我们先把现在还在手里的东西全部清点出来,转移到安全稳妥的地方去。至于被他们拿走的,咱们再想办法要回来。当务之急是先止损,不能再让他们拿新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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