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博王恨吾入骨,吾命殒后,抽吾魂魄,以鸦血和九阴锁链镇压吾于无尽山,到如今,已逾千年。”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概。
物是人非,谁也没想到曾经强大的昆吾国会被朔博所灭,而当年正势头正盛的朔博国到现在,也已成为一捧黄土。
只有她被囚禁的灵魂,日日守着无尽风雪,看月明日升,叹人事荒凉。
元山君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丝酸涩。
乾仁虽然语气平淡,只有寥寥几句,可元山君却知道,这千年来该有多么寂寞。
她看着乾仁的虚影,喉头哽咽。
“吾儿何必难过,若非千年等待,何来今日重逢。”乾仁倒是看得开,安慰道。
“吾知汝来意。”她说,“五百年前,亦有一女子前来,求镇压圣灵之法。”
五百年前......
元山君立刻反应过来。
那不是叶檩吗?
“吾曾封印圣灵,但未料及后世之人以恶养恶,故而另那孽畜再次为祸人间。”乾仁接着说道,“只是那丫头原是叶家人,与吾血脉并不相容,吾之神力,有反噬之效。”
“汝来此,可是见过她了?”乾仁问道。
元山君点了点头。
“是了。”乾仁叹了一口气,“所谓反噬,便是记忆与修为被封印。想来,她的封印是汝所解。”
她说得很笃定,“唯有与吾血脉相融者,方可破封印,得修为。”
乾仁的话终于解开了元山君的疑惑。
原来当时她能解开叶檩的封印并不是意外,而是因为,她是乾仁的女儿,而叶檩的封印,也是因为乾仁。
还来不及让她思考,乾仁便一挥手,一道白光没入她的眉间。
元山君突觉大脑一阵剧痛,如无数针尖袭来,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疼,仿佛要碎成灰一样。
她的额上冒出汗滴,砸在地上。
痛,太痛了。
元山君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她在心中暗骂一句,还是不争气地闭上了眼。
......
“最近实在晕的太多了些。”元山君再次醒来,揉了揉太阳穴。
先前的剧痛已经过去,她现在竟然感觉神清气爽。
她想要再和乾仁说话,可一抬头,乾仁的虚影竟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石雕。
“您还在吗?”她问。
除了虫鸣鸟叫,没有其他声音。
“人呢?”元山君嘀咕道,“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正想着,她忽然怔住。
就在她疑问的时候,脑中相似被一根尖针刺了一下,一个声应在她脑中响起。
“吾儿,吾坚守千年,至今已了无遗憾,当还魂天地。”
“吾之神力,皆已予汝,愿汝能克勤克俭,灭圣灵,救人世。”
“吾曾将一段记忆存于汝之神识,汝可细细观之,解出救世之法。”
她只说了三段话,话毕,乾仁的气息变得更加微弱。
元山君不知为何,感到心中的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明明是初见,可却这样的难以割舍。
这就是血浓于水吗?
她捂住心口,极力想挽留那股气息,可终于徒劳。
魂魄已散,天道在上,她又如何能逆了这天道呢?
……
等她恢复心绪之后,最后看了一眼石雕,便回到了沈轻舟身边。
他还在睡着,但手指已没有之前那般青紫。
元山君给他渡了一些真气,然后便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探索神识。
直到这一看,她才明白先前经历的种种。
乾仁在她的神识里存了许多记忆,其中便包括昆吾的历史。
这也是为什么在心魔引中,她能触发那段故事的原因。
即便她不知道,可心魔引还是识别出了这段记忆。
她又探查了其他记忆,景象又一转。
眼前是一片大雪漫天,只有一个白衣姑娘背着剑彳亍独行,似乎在找寻什么。
元山君看清了她的脸,正是叶檩。
叶檩最终停在一个雪堆前,扒开厚厚的积雪,一个石雕露了出来。
只见叶檩拔出剑,对着石雕上的锁链就是一剑。
寒芒散去,白光从石雕漫出,以石雕为圆心,周围的冰雪都开始融化,地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草木来。
叶檩也是一脸震惊,但她还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石雕,等着乾仁的出现……
原来,五百年前,是叶檩斩断了九阴锁链,放出了乾仁的魂魄,才能有这样一片鸟语花香之所。
“吾皇万岁。”叶檩一见到乾仁,便连忙行礼。
“何事见吾?”
“圣灵出世,求问吾皇。”
……
良久,元山君才退出自己的神识。
她已经知道了灭圣灵的办法。
她又要赶路了。
只是赶路前,她应该先治好沈轻舟。
是他带着自己来到无尽山上的吧,也是他将所有衣服都裹到自己身上的吧。
元山君心中划过一丝感动,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源源不断的真气被她化成热流,顺着沈轻舟的手掌流入经脉。
很快,他的脸色泛起红润,睫毛颤动起来,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便立刻坐了起来,扶住元山君的肩膀,“山君,你怎么样?”
“我很好。”元山君摸了摸他的脸,“多亏你了。”
沈轻舟这才放下心来,道,“你无事便好。”
说罢,又看向元山君,“山下有异样。”
“什么?”
沈轻舟于是将这些天的遭遇讲与元山君,一堆石头变成一个女人,会与人说话,会砍柴烧水,做饭洗衣,这可绝不是寻常事。
若是之前的元山君,怕是也要左思右想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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