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木终于忍不住,从人群中挤出,“郭大人!请匀许大木对老师施以援手,以尽师生之谊?之后再以大明律法审判?”
“去吧!”
郑大木扶起老钱,搀扶着进了“如是坊”。
柳如是目送他俩进屋,室内生有火缸,知道这老东西一时不会死。
忽然快步冲向荷花池,堪堪已至水池边纵身一跃,众人惊呼!
人影一晃,郭少靖长臂一探抓住她身上棉衣,捉回岸上。
“你干什么?”
柳如是缓过神来,
“郭大人!如是受他欺骗,将他的谎言转述众位姐妹,小女子是其帮凶,无颜苟活于世。只求郭大人在我死后,给他个痛快!别再吓他。”
“柳姑娘何苦要为了这个虚伪自私的老骗子自尽,你俩莫非已经成亲了?还是旧情未了?”
柳如是展颜苦笑,
“郭大人不愧是锦衣卫,连此事也知道!成亲倒是还没有!小女子曾经崇拜过他的文采,确实有点情谊。但是现在只恨当初瞎了眼,没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处处维护他,甚至帮着他骗人。现在小女子只想一死了之,省得遭人讥笑,也为自己赎罪。”
“为何又要求本官给他个痛快?”
“女人的天性!同情每个受苦的人,何况他一个老人!之前时常照顾我的生意。”
郭少靖连连摇头,“柳大家大可不必同情这个老东西以及他的党徒同伙。安安稳稳做做学问吟吟诗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伙文人仗着学点孔儒皮毛,就想指点天下,却不想想他们的老祖宗孔子,周游列国传播他的儒学,途经十国,最后却全部灭亡,由此证明儒学治国必亡。”
“大明也曾被这帮善于中饱私囊的文人搞得国库能跑马,老鼠进去都要饿死,倪尚书当初刚上任时,只想一头撞死在国库内。”
“你能相信某年南方的茶税仅仅收得十五两银子吗?遇上天灾,国库无钱无粮赈济,民不聊生,流寇四起。遇上战争,兵不能战,外侮频频,边关破碎,鞑虏长驱直入,无数百姓死于战争。这伙自私的家伙要负大半责任。”
柳如是静静听完,轻启朱唇:“听郭大人这么一说,倒是挺有理,儒学确实无法治国,不知何学能治国?”
“若是古时,有强军驱逐外敌,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在当下,大明四周强敌环视,不光有斗了上千年的鞑虏,又多了坚船利炮的西夷。所以不仅要有强军,还须精研格物,发展农业工业和陆战海战的船只武器,才能在将来格物科技工业革命飞速发展的大环境中,屹立在潮头,不被后面的潮水淹没变成亡国奴!”
“柳大家第二任相公陈子龙如今正在京城大明科技部内搞格物研究。”
“什么?”
前面一番话,柳如是听得似懂非懂,最后一句却让她吃了一惊。
“郭大人连这个也知道,锦衣卫果然厉害!”
“呵呵!我还知道因为陈子龙正室极为霸道,你俩只能在偏僻之处租屋相守,却不料终被其正室所察,仗着娘家势大,将你赶走,迫使你重操旧业。而老钱这个能做你爷爷的老色鬼对你死缠烂打,其他年轻才子碍于他东林魁首的身份,不敢与其反目,只好对柳大家你敬而远之。”
柳如是满脸尴尬,轻叹低语,
“哎!如是命苦!接连两嫁都被正室所驱,第三次却又碰上这么个伪君子!”
“不用叹气,儒学文人大多都是伪君子,正事干不了,只会搞党争内斗,攻击真正干实事的人!如今陈子龙为圣上所倚重,其正室娘家受逆党牵连,已被本官连根拔除。如果柳大家对子龙还有旧情,本官与子龙相熟,可以代为牵线。”
柳如是盈盈弯腰一福,
“多谢郭大人!如是心中一直忘不掉子龙。”
郭少靖心中暗笑,你第一嫁也是个爷爷辈的老头,现在又遇上个年近六旬的老钱,当然忘不掉年轻的陈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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