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块坚硬的土地前,用力地将锄头插了下去。
令人惊讶的是,坚硬的土地,竟然像豆腐一样,被轻松地翻开。
“好锄头!”周围的镇民发出一阵惊呼,
尹新月将锄头递给一个站在最前面的老农,淡淡地说道:“拿着吧,用它好好种地。”
老农接过锄头,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唐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老人家,不用谢。它不赐福,只会累手。想要丰收,还得靠你自己。”
老农抬起头,看着唐三年轻的面庞,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锄头,仿佛握住了一生的希望。
而在工舍的后院,任婷婷也在进行着一项重要的工作。
她挖了一个深坑,将多年来收集的“叛徒印”拓本、《送葬录》残卷、灯网图谱,尽数投入其中。
这些东西,曾经是控制酒泉镇民思想的工具,也是灰火得以存在的根基。
任婷婷取出归源钉,最后一次激活阵纹,引动地下的微火,点燃了坑中的纸页。
火焰熊熊燃烧,将那些曾经令人癫狂的符号,一点点地吞噬。
任婷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火焰跳动,眼神平静而坚定。
“不是破解,不是继承,是扔掉钥匙。”她低声念叨着,仿佛在与过去告别。
当最后一页纸张化为灰烬,任婷婷拿起归源钉,用力地将它拗弯,然后埋入坑底。
“从今往后,没人再能靠‘知道秘密’来当先知。”她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夜幕降临,唐三将新铸的锄头送到了村东李老汉的家中。
李老汉是个孤寡老人,靠着几亩薄田为生,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当他看到唐三送来的新锄头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被唐三摆手制止了。
唐三只是默默地将锄头放在门槛上,然后转身离去。
“叔叔,这是神器吗?”一个站在一旁的孩童,好奇地问道。
唐三笑了笑,摸了摸孩童的头,说道:“不是神器,是铁,会锈,要用油擦。”
当夜,李老汉迫不及待地拿起新锄头,走到田里,开始翻地。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么好的锄头了,以前的旧锄头,用起来费力不说,还经常断裂。
他挥汗如雨,不知疲倦地劳作着。
当他停下手中的锄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翻了一亩荒地。
他感到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但他却感到无比的快乐。
他望着工具架上那把崭新的锄头,喃喃自语道:“原来不用求谁保佑,也能让地长东西。”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酒泉镇的一切,都仿佛焕然一新。
微风拂过田野,新翻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田埂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她轻轻俯身,摘下一朵小小的野花,放入新开的灌溉渠边……
小舞来到新开的灌溉渠边,渠水清澈,倒映着她略带疲惫却又明亮的眼眸。
她轻轻俯身,指尖触碰到一朵生长于废墟边缘的野花。
花瓣淡白,边缘带着细碎的绒毛,花心紧闭,仿佛一个不愿吐露秘密的少女。
根须尚带些许白色粉末,那是之前庙宇倒塌时,香灰残留的痕迹。
她轻轻将花放入水中。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花朵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她看它随波漂流,既不发光,也不搏动,只是随着水流起伏,偶尔撞上渠底的石块,轻轻弹开,柔韧而顺从。
渠水无声地流淌,流向田野,带去新生的希望;流向人家,滋润着每个家庭的未来;流向工舍,为热火朝天的劳作提供动力,最终汇入远方河川,奔向更广阔的天地。
她望着远去的小白点,在阳光下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嘴角微动,轻声低语:“你不用代表谁,也不用证明什么……就这样漂着吧。”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底最深处,那片曾缠绕无数白发的灯芯残骸,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潮湿。
它缓缓沉入泥中,与腐朽的木块、碎裂的瓦片融为一体,再未发出一丝回响,仿佛从未存在过。
“师傅,这水流的方向不太对,容易淤积。”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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