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院里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娃的收音机里还在播新闻,傻柱在给茄子架搭架子,三大爷在教孩子们下象棋,许大茂举着手机拍夕阳,说要给粉丝看“院里的晚霞”。)
槐花捡起针线,继续纳鞋底,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她忽然说:“等我的书画成了,我要把每个人都画进去,张爷爷的竹篓,张奶奶的针线笸箩,傻柱叔的茄子,三大爷的算盘……”
远娃媳妇:“还有许大茂叔叔的手机,小宝的弹弓,弟弟的奥特曼贴纸。”
小宝:“别忘了画我的大雪人!戴着红围巾的!”
弟弟:“还要画李奶奶的布鞋,上面有花有叶!”
众人都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麻雀“扑棱”飞走,翅膀带起的风,吹得槐树叶“沙沙”响,像谁在轻轻哼着歌。
(清晨的雾还没散,张奶奶就坐在院角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把梳子,给蹲在面前的槐花梳辫子。梳子划过发丝,“沙沙”响,像秋风吹过槐树叶。)
张奶奶:“今儿梳个麻花辫,配你那件新做的粉褂子,好看。”
槐花:“张奶奶,李奶奶啥时候来教我绣蝴蝶啊?我把针和线都准备好了。”
张奶奶:“快了,她昨儿说家里的鸡下了个双黄蛋,得煮给她老头子补补,吃完就过来。”
槐花:“双黄蛋是不是比普通鸡蛋大?我还没见过呢。”
张奶奶:“大一圈呢,蛋黄金灿灿的,像俩小太阳。等会儿让你三大爷去李奶奶家串门,借个光看看。”
(三大爷背着个空竹筐从东屋出来,筐沿上还挂着根麻绳。)
三大爷:“借啥光?我刚听见你说双黄蛋,我这就去看看。顺便问问李大爷,他那只老母鸡咋养的,能下双黄蛋。”
张奶奶:“你就是嘴馋,想去蹭蛋吃。”
三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去搞养殖调研。我算了算,一只鸡一天下一个蛋,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个,要是能下双黄蛋,等于多收一半,划算。”
傻柱扛着锄头从院外进来,裤脚沾着泥:“三大爷,您别调研了,我家鸡棚里有只鸡,上个月下了仨双黄蛋,我给您留着蛋壳,您研究研究?”
三大爷:“蛋壳有啥用?我要研究鸡饲料。”
(小宝举着个玻璃罐从西屋跑出来,罐子里装着几只萤火虫,夜里发光时像撒了把星星。)
小宝:“爸!您看我抓的!昨儿跟胡同口二柱子借的网,他说这叫‘夜明珠虫’。”
远娃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铁皮盒:“快放了,萤火虫寿命短,关在罐子里活不过三天。我给你找个新玩意儿。”他打开铁皮盒,里面是些齿轮和弹簧,“咱拼个小火车,比萤火虫好玩。”
小宝:“真的?能跑不?”
远娃:“能!我给你上弦,能绕着石桌跑三圈。”
弟弟凑过来,指着铁皮盒:“我也要玩!我会拼车轮,上次拼积木我拼了个卡车。”
(许大茂举着手机对着鸡棚拍:“家人们看这芦花鸡!傻柱哥养的,羽毛跟锦缎似的,下的蛋是红皮的,比白皮蛋有营养!”)
傻柱:“别拍了,鸡都被你吓得不下蛋了。对了,出版社的人啥时候来?槐花的画稿准备好了没?”
槐花:“准备好了!我把院里的向日葵、老槐树、还有张爷爷修收音机的样子都画上了。”
许大茂:“后天来!出版社王编辑说,要拍点咱院的生活照,印在书里当插图。”
张奶奶:“那得把院里扫干净,把被子叠整齐,别让人笑话。”
远娃媳妇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块抹布:“我这就扫,顺便把石桌上的酱油渍擦了,上次三大爷倒酱油洒了半瓶。”
三大爷:“那是意外,当时苍蝇叮我手,我一哆嗦……”
(李奶奶挎着个竹篮进来,篮子里装着块蓝布和一碟鸡蛋,鸡蛋上还沾着点鸡毛。)
李奶奶:“槐花,我来教你绣蝴蝶了。这布是我前儿扯的,颜色鲜亮,绣蝴蝶正好。”她把鸡蛋往石桌上放,“这是那只下双黄蛋的鸡刚下的,给孩子们补补。”
槐花:“谢谢李奶奶!这鸡蛋还热乎着呢。”
李奶奶:“刚从鸡窝摸出来的,能不热乎?你张奶奶说你要出书了?真了不起,比我家那俩孙子强,他俩连字都认不全。”
张奶奶:“您别夸了,孩子还小,经不起夸。”
(李奶奶坐在廊下,把蓝布铺在膝头,手里拿着根绣花针,线头穿了个疙瘩。)
李奶奶:“绣蝴蝶得先描样子,你把画的蝴蝶给我看看,我照着描。”
槐花把画纸递过去,上面的蝴蝶翅膀上有黄黑条纹,像只玉带凤蝶。
李奶奶:“画得真像!我年轻时绣过嫁妆,就绣了对蝴蝶,贴在红盖头上,你爷爷说比真蝴蝶还好看。”
槐花:“李奶奶,您绣的蝴蝶会飞不?”
李奶奶:“傻孩子,绣的哪能飞?但看着心里美,跟真飞似的。”她用粉线在布上描出蝴蝶轮廓,“你看,先描边,再填色,针法用‘盘金绣’,线要拉紧,不然容易散。”
(远娃和小宝、弟弟蹲在石桌旁拼小火车,齿轮“咔嗒咔嗒”咬在一起,弹簧“噌”地弹起来,吓了小宝一跳。)
小宝:“爸!弹簧咬人!”
远娃:“是你没卡住,看好了,这样把弹簧套在齿轮上……”他手指一动,小火车的轮子转起来,“成了!上弦试试。”
弟弟给小火车上弦,弦上满后一松手,小火车果然“咯噔咯噔”绕着石桌跑,惊得趴在桌上的苍蝇飞起来。
小宝:“比萤火虫强!能跑能叫!”
三大爷凑过来看:“这齿轮是啥型号?我瞅着像闹钟里的,你从哪儿拆的?”
远娃:“我爸留下的旧闹钟,不走了,拆了零件废物利用。”
(中午吃饭时,院里飘着炖鸡蛋的香味,黄澄澄的蛋羹上撒了把葱花,像落了层星星。)
张奶奶给每个孩子碗里舀了勺蛋羹:“快吃,双黄蛋炖的,补脑子。槐花要画画,小宝要拼火车,都得用脑子。”
李奶奶:“我家老头子就爱吃蛋羹,顿顿离不了,我给他炖了二十年,闭着眼都能炖出这火候。”
傻柱:“李奶奶,您教教我媳妇呗,她炖的蛋羹跟豆腐似的,硬邦邦的。”
李奶奶:“不难,水要加温水,火要小火慢炖,锅盖别盖严,留条缝,保证嫩得能晃悠。”
(下午,出版社王编辑带着个摄影师来了,王编辑穿着件蓝衬衫,摄影师背着个黑相机,镜头黑沉沉的像只大眼睛。)
王编辑:“张奶奶,您好!槐花的画我们看过了,特别有生活气息,比那些画室里画的强多了。”
张奶奶:“这孩子就爱瞎画,让您见笑了。”
摄影师举着相机对着向日葵拍:“这花长得真好,花瓣像涂了金粉,比梵高画的有劲儿。”
槐花:“梵高是谁?他也画向日葵吗?”
王编辑:“是位外国画家,画的向日葵火得很。不过我觉得,你画的更亲切,有咱院的味儿。”
许大茂:“王编辑,您看拍点啥?我让傻柱哥表演劈柴,远娃哥表演修收音机,保证有生活气息。”
(摄影师跟着槐花在院里转,拍她喂鸡的样子,拍她给向日葵浇水的样子,拍她趴在石桌上画画的样子。)
摄影师:“槐花,笑一个,对着老槐树笑,就像看见好朋友似的。”
槐花对着槐树笑,辫子上的红头绳晃悠着,像只小蝴蝶。
摄影师又拍三大爷蹲在鸡棚前记账,傻柱在井边打水,张爷爷坐在竹椅上修鞋底。
王编辑:“这些照片太珍贵了,比摆拍的自然多了。将来书出版了,肯定能火。”
远娃媳妇:“能给咱院孩子们留本签名版不?将来他们长大了,看看小时候的样子。”
王编辑:“必须的!多留几本,给张奶奶、李奶奶都留着。”
(傍晚,李奶奶要回家了,槐花把绣了一半的蝴蝶布递给她:“李奶奶,您帮我收着,明儿我再学。”)
李奶奶:“不用,你自已收着,晚上没事了绣两针。你看这翅膀尖,绣得挺好,比我第一回绣的强。”
张奶奶:“留下吃晚饭呗,傻柱炖了排骨,刚出锅的。”
李奶奶:“不了,老头子等着呢。对了,我给槐花剪了些蝴蝶样儿,贴在纸上了,夹在她画稿里,照着绣省劲儿。”
槐花翻开画稿,里面果然夹着几张彩纸,剪的蝴蝶有黄的、蓝的、带斑点的,展开翅膀像要飞出来。
(远娃拼的小火车在石桌上跑,小宝和弟弟追着看,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小宝:“我要给小火车装个喇叭!像许大茂叔叔的手机一样,能出声!”
远娃:“行,明儿我给你找个旧铃铛,装在火车头上。”
三大爷蹲在旁边算火车轨道:“石桌周长两米,小火车每秒跑十厘米,一圈得二十秒,比我年轻时骑自行车慢多了。”
傻柱:“您老骑自行车能跟火车比?当年您驮着三大娘去赶集,上坡时车链子掉了,还是我帮您装上的。”
三大爷:“那是车旧了,不是我技术差。”
(许大茂举着手机对着晚霞拍:“家人们看这火烧云!红得像槐花画的向日葵,紫得像三大爷家的茄子!出版社说要给咱院拍纪录片,就拍咱一天的生活,从日出拍到日落!”)
张爷爷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说:“拍呗,咱院的日子,拍出来比电视剧好看。你看这炊烟,这槐树,这孩子的笑声,都是戏。”
张奶奶给张爷爷端来杯茶水:“别瞎念叨了,茶凉了。纪录片拍出来,给你那修路灯的片段放进去,让你当回大明星。”
张爷爷:“我可不当明星,就想守着这院,守着你,守着孩子们,比啥都强。”
(夜色漫上来时,院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裹着饭菜香,裹着远处传来的狗吠。槐花趴在石桌上绣蝴蝶,线在布上绕来绕去,像条小蛇。小宝和弟弟在拼第二辆小火车,齿轮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响。)
远娃媳妇从厨房出来,端着盘刚炸的丸子:“快吃丸子!槐花,别绣了,眼睛累。”
槐花:“就差翅膀了!绣完这针就吃。”
傻柱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的脸:“王编辑说,书名叫《院里的春天》,挺好,咱院的春天,比别处都长。”
三大爷:“我算了算,出书要是能赚五千块,咱能给院里打口新机井,不用再去胡同口挑水了。”
许大茂:“不止五千!我看能赚一万!到时候给张爷爷张奶奶买台新电视,看评戏清楚。”
(风穿过院子,槐树叶“沙沙”响,像谁在哼着没词的歌。槐花终于绣完了蝴蝶,举起来对着灯看,黄黑条纹的翅膀在灯光下闪着光,真像要从布上飞出来。)
槐花:“李奶奶!您看我绣的!”她举着布往院门口跑,仿佛李奶奶还没走远。
小宝和弟弟跟着跑出去,小火车落在石桌上,还在“咯噔咯噔”转着圈,像在追着他们的笑声跑。
张奶奶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张爷爷说:“你看这孩子,心热得很。”
张爷爷:“随你,当年你教我缝补丁,也是这么急着让人看。”
(远处的路灯亮了,橘黄色的光透过篱笆照进来,在地上画了些长短不一的线。远娃收拾着铁皮盒里的零件,傻柱擦着锄头,许大茂对着手机说晚安,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像在给这院的日子算账。)
谁也没说,但都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院里的向日葵还会朝着太阳转,萤火虫还会在夜里发光,而他们的日子,就像槐花绣的蝴蝶,一针一线,慢慢变得鲜活起来,扑棱着翅膀,往热闹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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