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处走,那种法则压制越发强烈,仿佛空间都变得粘稠起来。
而同时,他们也发现,那些“尸体”保存得越发完好,甚至有些身上还隐隐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错觉的能量波动。
就在众人经过一具靠着残破石碑、身着星纹道袍的中年男子“尸体”时,异变突生!
那具原本双目紧闭、毫无声息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沧桑、迷茫,以及一丝……疯狂!
“唔……”
离得最近的猿鸿和银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摆出防御姿态。
其他人也瞬间心神紧绷,法力暗涌。
那“尸体”……不,那活过来的中年男子,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气息最为深邃、周身有淡淡炁源之力流转的陈默身上。
他喉咙里发出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渴望?
“仙……仙使?是接引仙使来了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暴起!
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受此地法则压制的样子,干枯的手掌直抓陈默面门,掌心蕴含着一股腐朽却又磅礴无比的力量,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细微的褶皱!
这一击之凌厉,远超众人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
就连刚刚获得强大传承的柳玄风、秦雨柔、猿鸿等人,都感到一股致命的威胁,竟生不出硬接的念头!
“小心!”
杨戬额间天眼光华一闪,三尖两刃枪已然刺出,试图拦截。
孙悟空的金箍棒也带着万钧之力砸落。
哪吒的火尖枪、柳玄风的剑气、诸葛阵瞬间引动的护身阵光……几乎同时爆发!
然而,那中年男子身形如鬼魅,竟在间不容发之际扭曲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只有杨戬的枪尖擦中了他的臂膀,带起一溜暗红色的血光,但他恍若未觉,目标依旧死死锁定陈默!
陈默目光一凝,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并未躲闪,而是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色炁源之力吞吐不定,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对方抓来的掌心劳宫穴上!
“嗤——!”
那中年男子掌心凝聚的腐朽磅礴之力,遇到炁源之力,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前冲之势戛然而止,身形踉跄后退,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仙……仙力?!果然是上仙!是接引仙使!”
他非但没有因受伤而愤怒,反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顾臂膀流淌的诡异血液,对着陈默激动得连连叩首,“弟子星河道人,苦守飞升台万载,终于等到仙使接引!求上仙垂怜,带弟子前往鸿蒙仙界,得享真正大道!”
这一幕,让原本准备继续围攻的孙悟空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陈默挥手制止了众人,走到那自称星河道人的男子面前,沉声问道:“你且起来。我并非你口中的接引仙使。你为何认定我是?”
星河道人抬起头,脸上激动未退,急切道:“不会错!上仙您刚才使用的,绝非此界元气,那是更高层次的仙灵之力!唯有鸿蒙仙界的接引仙使,才拥有这等力量!弟子绝不会感知错!”
陈默与杨戬、姜玄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有明悟。
看来,他源自昊天仙帝本源的炁源之力,在此人感知中,被误认为了是鸿蒙仙界的仙力。
“你且说说,此地究竟是何处?‘飞升台’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地?”陈默继续问道。
星河道人见陈默并未否认“仙使”身份,只是询问,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连忙恭敬答道:“回禀上仙,此地,便是未央界,乃至周边诸多下界共同指向的——飞升台,通往鸿蒙仙界的唯一通道啊!”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
陨仙墟……竟然是飞升台?
星河道人脸上露出追忆与苦涩之色:“据古老传闻,在无比久远的年代,此地接引仙光不时降临,接引下界修炼到极致的修士,前往那无上仙域鸿蒙仙界。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接引仙光不再出现,飞升台也逐渐荒废、封闭,成了如今这般死寂模样。”
“而我等……”
他看了看周围那些栩栩如生的“尸体”,声音低沉下去,“皆是在各自时代达到巅峰,感知到冥冥中的召唤,或者说……是此地对寿元将尽者的最后‘庇护’,才最终寻到此地。”
“庇护?”
诸葛阵忍不住插嘴,“此地有何庇护?”
星河道人解释道:“只要留在这飞升台范围内,受残留的仙界法则影响,肉身便可近乎永恒不朽,寿元的流逝会减缓到近乎停滞。但代价是……神魂会逐渐陷入沉眠,与死亡无异。”
“可一旦离开此地区域,之前被延缓的寿元消耗会瞬间爆发,顷刻间便会化作飞灰。”
他指着远处那些“尸体”:“他们,并非完全死去,也非真正活着,只是将最后的生机,冻结在了踏入此地的瞬间。而我……因修为略深,加之执念较强,才能偶尔苏醒。”
众人听得心神摇曳,没想到所谓的“长生”,竟是如此残酷的骗局!
姜玄长叹一声:“原来如此……葬仙古域为何会成为古仙陵园,为何那些古老存在宁愿自我封印于此,也不愿彻底消散……他们并非完全复苏,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渺茫的希望,等待飞升台重新开启?”
星河道人连连点头:“正是!而前不久,那尊青铜古棺与麒麟尸骸降临此地,引发了葬仙古域的巨大动荡,许多沉眠的古老存在被惊醒。我们都以为……是飞升台要重新启动了!有上界大能驾临!所以方才感知到上仙您的‘仙力’,弟子才……才如此激动冒犯!”
他再次叩首,脸上满是期盼:“上仙,飞升台是否即将重启?您可是前来接引我等?”
陈默摇了摇头,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并非接引仙使,也不知飞升台是否会重启。我来此,是为了探寻那青铜古棺之谜。”
星河道人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化为巨大的失落和茫然:“不……不是?那……那古棺……”
陈默追问道:“既然你们都认为飞升台将重启,为何不去那古棺近前探查?反而滞留在此地外围?”
星河道人脸上瞬间浮现出恐惧之色,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什么:“不敢去!绝对不能靠近!”
“为何?”
“因为……有‘陨仙’守在那里!”
星河道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飞升台荒废后,滞留于此地,最终被此地异化法则彻底侵蚀,失去了所有理智,只余下守护执念和杀戮本能的……上仙!它们强大得不可思议,任何试图靠近古棺的存在,都会被它们无情抹杀!那些复苏的仙魔,之所以不敢靠近,也是因为畏惧‘陨仙’!”
陨仙!
众人心中一震,终于听到了这个名词。
原来,陨仙墟之名,并非指此地能陨落真仙,而是指这里有“陨仙”存在!
陈默想起自己之前在结界内远远看到的那几道模糊身影,心中恍然。
原来,那些围在古棺旁的身影,并非是先到的仙魔,而是……守护古棺的“陨仙”!
“陨仙……究竟是什么模样?有何特性?”
杨戬沉声问道,额间天眼微微开阖,似乎在分析着星河道人话语中的信息。
星河道人摇头,脸上恐惧更甚:“不清楚……见过它们真面目,并活下来的,几乎没有。只知道它们形态似乎并非固定,力量属性也各不相同,但共同点是……都拥有部分仙灵特质,却又充满了死寂与疯狂,能够一定程度上调动此地的废弃仙则,实力……远超我等下界修士的想象!”
“弟子全盛时期,自问在此界已难逢敌手,但在感知到‘陨仙’的气息时,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连这等万载前的顶尖强者都如此畏惧,那“陨仙”的实力,恐怕真的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陈默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
飞升台、废弃的仙则、另类长生、青铜古棺、麒麟尸骸、陨仙……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陨仙墟的终极谜团。
他看向星河道人,最后问道:“关于那青铜古棺,你知道多少?它为何会降临于此?”
星河道人茫然摇头:“不知。它就像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伴随着那六头死去的麒麟。它的到来,搅动了此地沉寂万古的法则,但也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和危险。”
问询至此,已无法得到更多信息。
陈默对星河道人道:“你好自为之吧。”
星河道人看着陈默等人,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而后身影缓缓退回到那残碑旁,重新闭上了眼睛,气息迅速收敛,再次化为了那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机的“雕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
众人看着他的变化,心情复杂。
“飞升之路已断,长生不过是镜花水月……”
姜玄喃喃自语,道出了此刻所有人的心声。
原本对陨仙墟核心可能存在的“机缘”抱有的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前方等待他们的,只有未知的凶险和强大的“陨仙”。
周围重新陷入了死寂,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法则压制如同沉重的枷锁,提醒着众人身处何地。
星河道人重新化为“雕像”,方才的插曲仿佛一场短暂的梦魇,却让众人心头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飞升台……废弃的仙则……陨仙……”
哪吒咀嚼着这些词汇,脸上没了往常的跳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未知的凝重,“听起来比跟十万天兵天将打架还麻烦。”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火眼金睛警惕地扫视着灰暗的四周,龇牙道:“管他什么仙啊怪的,挡了俺老孙的路,统统一棒子敲碎!不过……这地方确实邪门,浑身不得劲。”
他试着挥了挥金箍棒,动作明显比外界迟缓了不少,带起的风声也沉闷异常。
这不仅是对法力的压制,更是对规则运用的限制。
诸葛阵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尝试调动《千机要术》的力量,指尖灵光闪烁,试图在身前构筑一个小型预警阵法。
然而,阵法符文刚刚亮起,就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干扰,变得明灭不定,结构也极其不稳定,最终“噗”的一声轻响,溃散成点点灵光。
“不行……”
诸葛阵喘了口气,额头见汗,“这里的法则……太混乱,太排外了。我引动的天地之力,十成有九成会被扭曲、消解,阵法难以持久,威力也十不存一。”
柳玄风并指如剑,一道细微的剑气射出,却只在空中飞行了不到十丈,便如同陷入泥潭,速度骤减,最终消散无形。
他冷峻的脸上眉头蹙得更紧:“剑气亦受阻滞,此地不宜久战。”
龙皇敖方尝试显化部分龙躯,却发现连维持龙形都变得异常吃力,那庞大的身躯在此地反而成了负担,只得重新化为人形,沉声道:“龙力运转晦涩,仿佛背负山岳。”
银鹏振动了一下背后收敛的银翅,感受着空气的粘稠,低声道:“速度优势在此地恐怕要大打折扣。”
一时间,众人纷纷感受到了自身实力在此地被严重削弱的窘境。之前获得机缘、实力大涨的自信,在这绝对的环境压制面前,被打回了原形。
陈默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周身混沌色的炁源之力微微流转,虽然也感到压力,但相较于其他人,他的适应能力显然强上不少。
炁源之力作为万气之源,其本质更高,对此地混乱法则的抵抗力也更强。
“此地法则诡异,强行对抗并非良策。”
陈默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们需要改变策略。收敛所有不必要的能量外放,将力量集中于防护与自身调节。行动尽量缓慢,减少与此地法则的正面冲突。神识探查范围缩小,避免触及某些未知的禁忌。”
他看向诸葛阵:“诸葛,你的阵法虽受压制,但《千机要术》重在‘理’与‘序’,尝试理解此地的法则混乱的‘规律’,而非强行布阵。或许能找到取巧之法。”
诸葛阵闻言,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陈师的意思是……顺势而为,寻找法则乱流中的‘缝隙’?”
“可以这么理解。”
陈默颔首,又看向杨戬,“杨戬,你天眼洞察入微,多加留意周围能量流动的异常,尤其是那些‘陨仙’可能留下的痕迹。”
“是,陛下。”
杨戬沉声应道,额间竖痕隐有微光内蕴。
“悟空,哪吒,收起你们的急躁,此地非比寻常,需步步为营。”陈默又叮嘱两位好战分子。
孙悟空撇了撇嘴,但还是把金箍棒扛好,嘀咕道:“知道了师父,俺老孙省得轻重。”
哪吒也难得老实地点点头,握紧了火尖枪,眼神却依旧锐利地扫视前方。
秦雨柔周身凤凰神火收敛到极致,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护体,她靠近陈默,低声道:“夫君,我体内的凤凰血脉似乎对此地的死寂气息有些排斥,但也隐隐感觉到一丝……同源般的古老召唤,来自那青铜古棺的方向。”
陈默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凤凰乃先天神兽,与麒麟同属顶尖神兽之列,她对青铜古棺有所感应,并不奇怪。
在陈默的指挥下,众人调整了状态和行进方式,如同在深海潜行,小心翼翼,收敛了所有锋芒,朝着陨仙墟最深处,那青铜古棺所在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地面开始出现一些不规则的空间褶皱,仿佛透明的玻璃被扭曲,视线穿过时会看到光怪陆离的破碎景象。
有时脚下看似坚实的地面,踩上去却会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需要时刻警惕。
他们还看到了一些巨大的、如同水晶般的奇异结构,扎根在虚无之中,内部封存着一些难以名状的阴影,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众人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却又混合着腐朽气息的味道,吸入肺中,竟让人神魂产生轻微的摇曳感,仿佛要脱离肉身的束缚。
“屏息,这气息有古怪!”
姜玄立刻出声提醒,他身为国师,对气机感应最为敏锐。
众人连忙运转内息,转为胎息状态,这才感觉好了些。
“你们看那边!”猿鸿突然压低声音,指着左前方。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矗立着几尊……石像?
那并非人工雕琢的石像,更像是活生生的存在,在瞬间被某种力量石化而成。
它们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姿态,有的正在奔跑,有的在施法,有的在怒吼,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或愤怒。
它们的材质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散发着万古沧桑的气息。
“是……是被‘陨仙’石化的吗?”银鹏声音有些发干。
杨戬天眼微开,仔细观察片刻,沉声道:“并非单纯石化……是它们的‘存在’本身,被此地的异种法则彻底侵蚀,同化,失去了所有活性,变成了法则的一部分。”
这个结论让众人背脊发凉。这意味着,一旦被“陨仙”或者此地的核心法则捕获,下场可能比星河道人那种“活死人”还要凄惨,是真正意义上的形神俱灭,化为环境的一部分。
“都小心些,尽量不要触碰任何看起来不同寻常的东西。”陈默再次警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感应着什么的诸葛阵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陈师,诸位……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规律。”
众人立刻看向他。
诸葛阵闭上眼睛,双手在身前虚按,指尖有极其微弱的灵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他似乎在感受着周围那混乱法则流中极其细微的波动。
“这里的法则虽然混乱,但并非完全无序……它们像是一条条奔腾咆哮的混乱江河,但在江河之下,似乎存在着一些相对稳定的……‘河床’或者说‘脉络’。”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道:“如果我们能找准这些‘脉络’,顺着它们的方向走,受到的压制和排斥可能会小很多,甚至……可能避开一些潜在的危险。”
他睁开眼睛,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我感觉那里的法则‘脉络’相对平缓一些,而且……似乎隐隐指向古棺所在。”
陈默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他对诸葛阵在阵道上的天赋从不怀疑,尤其是在获得了《千机要术》之后,其对于“规则”和“结构”的感知力已然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
“可信度有多高?”陈默问道。
诸葛阵沉吟了一下,认真道:“七成。这只是我初步的感知,而且‘脉络’也在不断细微变化,需要随时调整。但总比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要好。”
“好!”
陈默当机立断,“就由你来感应‘脉络’,指引方向。所有人,跟紧诸葛阵,注意警戒!”
“是!”
队伍的行进方式再次改变,由诸葛阵走在最前方,闭目感应,时而调整方向。
众人紧随其后,果然感觉周围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一丝,行动也稍微顺畅了些许。
虽然变化不大,但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点改善都弥足珍贵。
这种取巧的方式,仿佛在刀尖上跳舞,需要诸葛阵全神贯注,精神力消耗巨大。
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队伍的行进速度提升了不少,并且成功地绕开了几处能量异常狂暴、隐藏着空间裂缝的区域。
然而,好运并非一直相伴。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由扭曲光影构成的区域,即将踏入一片相对稳定的灰岩地带时,异变再生!
正全神感应“脉络”的诸葛阵猛地睁开眼睛,脸色骤变,急声喝道:“不好!‘脉络’断了!前面有东西醒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那片看似平静的灰岩地带,地面突然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缓缓从地面“浮”了上来。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周身缠绕着灰败的死寂之气与一丝令人心悸的仙道威压,手中似乎握着一柄由光影凝聚而成的、残缺的长矛。
它空洞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最前方的诸葛阵,一股冰冷、疯狂、充斥着毁灭意念的精神冲击,如同潮水般悍然袭来!
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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