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文书咱们说到十月十五洛阳城外龙门山英雄会,各山各岛的英雄,水旱两路的豪杰,前呼后拥乌央乌央,来了足能有上千之众。
尤其是擂台的正对面另外搭了一座小型的台子,台子的上垂手矗立着一根高大的台柱,上头挂着一块硕大的牌匾,笔走龙蛇写着几个大字:绿林公断堂,台上坐定三人,正是峨眉少林武当三个门户派下山的三根台柱子。台下众人对着这三位是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正这么个时候,就见擂台之上走上一位身材魁伟的镇擂官,欧阳春和五鼠弟兄他们抬眼观瞧,就见这位镇擂官平顶身高一丈挂零,这种买卖你个头要跟蒋平似的,镇不住场面,再看这位的装饰透着那么几分的喜庆,上身罩着一件大红色的棉绸靠,胸前压着银片护心镜,下身青布长裤,脚蹬一双牛皮厚底靴,腰间扎着一条黑色缎子宽带,带子上还绾着一根短柄的铜鞭,唰唰放着冷光。
往脸上看,这位是一张四方大脸,浓眉入鬓,二目如灯,高鼻梁厚嘴唇,颌下的络腮胡子茬,一根根好似钢针倒竖,显得十分威猛。
就见这位来在台上,圆睁二目冲着台下四外的人群扫视一遍,顿时间原本还咋咋呼呼的人群,在这位镇擂官的注视之下变得是鸦雀无声。紧接着镇擂官抖丹田断喝一声:吆~呔,各位英雄好汉,各位子弟老师,不才姓铁叫铁骝山,蒙江湖朋友的抬爱送了个小小的绰号叫铁臂无敌镇陇西,今日乃是奉了上三门各位前辈的差派,这才斗胆来在这英雄擂,当这个小小的镇擂官。
可台下白玉堂一听,哎哟~怎么着这名儿这么耳熟啊,眼珠一转想起来了,当年自己在西域一带跟随老师学艺,就听过此人的名号,听说这位乃是沙洲千佛洞的守洞人。书中代言,所谓沙洲千佛洞,就是今日的敦煌莫高窟,当时叫千佛洞,这阵啊还是大宋朝的地界,可又过了二十年,西夏拓跋氏崛起,建立西夏王朝,莫高窟开始并入西夏版图,这些不必细说。
那么白玉堂听过这人,是因为这位铁臂无敌铁骝山在当地确实有这么一号,传言此人少年之时在千佛洞帮工,结果被压在一块足能有千斤之重的石碑底下,更倒霉的还没人发现,到了第二天人们一看哎吆~石碑下头压着个孩子,都以为这孩子早死多时了,没曾想把石碑抬起来一看没大会工夫,这孩子又开始活蹦乱跳,而且自此还得了个能耐,右臂筋骨粗壮如铁,气力一天大似一天,到了后来掌可开碑,击石如粉。消息传开之后是越传越邪乎,都说铁骝山是得到了洞中的石佛点化,这才能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传到最后简直就成了佛陀弟子,当地的圣人,一时间各地的土匪山贼,因为惧怕铁骝山的威名,还都远远避开了陇西一带。所以这位在当地是颇有名望。
白玉堂把这个话一说,众人说纷纷点头,可蒋平听完了确是哈哈一笑:我说五弟,这个事不是明摆着的么,什么石佛点化,分明是当地有位绿林道上的高人,收了铁骝山当弟子,但是这位高人不愿意显山露水,故而这才编了这么个瞎话。
众人闻听,都认为蒋平言之有理,再听台上这位镇擂官接茬又说,说这回的英雄大会,头一个是位了替咱们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遴选新出年少英才,所以头几日的安排都是登台亮相,哪一门哪一户的高足,说您乐意扬名露脸,正好这就是天赐良机。但是你要百嘛不是,却非得要登台现眼,人前卖丑,那不行,经由三位评审官裁决就可以将这等人当场论罪。那么第二个,就是由绿林公断堂,其实也就是上三门三位代表负责调解各门各户的纠纷,有什么仇什么冤当场讲明,而后是先礼后兵,要委实无法决断,那讲说不起,你们两家就登台打擂,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手底下见真章。那么最后一个鬼,近来绿林纷传说是鬼马主人作乱,杀伤了不少的绿林通道,此事咱们最后再议。
欧阳春众人一边听着,一边就探着脑袋四外观瞧,嘶~哦~哎吆~欧阳春这眼力那绝对是差不了,就擂台四外人潮涌动,他一眼就看到了三手真人刘道通,刘道通的身边是个白胡子老道,想必就是莲花门的门长陈非道,此外另有许多的门人弟子环绕左右,有的探着脑袋往擂台上观瞧,有的伸长了脖子四外寻摸。
欧阳春做到心中有数,接茬再看,嘶~嗯?在擂台西南方位又看见几个熟脸,略一沉吟,欧阳春想起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姓字名谁,但一准是下五门的人,像什么蛇影门,黑虎门,飞熊门之类的,当日在松江府外打过照面。另外还有出家的僧人和尼姑,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户的,老道可也不少,可看罢了多时,始终也没瞧见金刚门的人。
这个让欧阳春心里头很不痛快,当时把白春叫过来,满脸的严肃:我说白春,你的人负责监视金刚门,可有什么结果吗?
诶~我这,欧阳爷,就在前两天,我手下的人还传来消息,说金刚门的人马上就到,这~可他今儿没来,兴许是这人太多,要不咱们接茬再瞧瞧,又兴许这人马上就到,您先别急。
嗯~欧阳春皱着眉点了点头,接茬拧眉瞪眼四外乱瞅不必细说。
再说这擂台之上,镇擂官铁骝山说完了,那么这头一项就是登台献艺,遴选出新一辈英雄豪杰,再经由绿林公断堂贺号戴花,说选拔这些人干什么,往大了说维护绿林规矩,杀赃官除恶霸,抱打天下不平之事。往小处说,武学之道要想连绵不断,要想一辈新人换旧人,那就得彼此切磋,推陈出新,让大家伙给掌掌眼,自己也学一些本事。总而言之是非常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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