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怎么可能完全不牵挂呢,只是觉得既然已经离开过一次,就别让他们再伤心一次。
她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不值得他们落泪。
前世,她希望自己死后人人都舍不得,人人都为她落泪。
可今生,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张承宣瞥了她一眼,其实他好久之前就想跟她切磋两招,对她如今的实力实在好奇。
但他又怕自己输不起。
唉,人真是越年长越要面子,这个毛病不够通达,但他也改不了,索性就不改了。
毕竟一个要教导徒子徒孙的长辈,有些架子是难免的,不然那群土匪会骑在他身上撒野。
所以,长此以往,他就越来越古板,越来越好面子。
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老道长,还会被自己随手点拨的妇人拍死在沙滩上。
他这个四处游荡的江湖道士,反倒过上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教导弟子的安稳日子,宋春雪跑到深山老林一个人霸占一整座山头,种地种上瘾了。
喝过早茶,张承宣跟长云结伴下山。
下山前,宋春雪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布包,“里面是给你们做的衣裳,连夜改做的,长云若是穿不了,可以给旁人。”
长云把布包往怀中一揽,“那不行,我要自己留着。”
“走了。”张承宣拄了根拐杖走下台阶,“我去山下看看再回。”
“师兄以后不用给我送东西了,今后我会易容下山买东西,循序渐进的,说不定哪一天会去四处走走。”
“好。”张承宣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明年,我再来。”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被迷蒙的山雾遮挡,宋春雪在台阶上坐下,呆呆的坐了很久。
怎么他们俩走了,她懒得动弹不得。
直到她感觉有点凉,转身往院里走,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背着双手俯视山下的风景,冷不丁的看她起来,神情有些慌乱。
宋春雪心想,讲道理,到底是谁更吓人?
“师……师父。”齐云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有些尴尬的拱手见礼,很僵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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