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个弟兄皆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自家大哥这么有心。
宋烬尘嘬了口酒,继续道:“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当年跟一个男人有过白首同心的约定,她在等她的丈夫。”
这样的爱情故事,陆天明听得不少。
但别人每每提起,他总是很感兴趣,毕竟人这一辈子,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终归要有点其他乐趣可言。
“这间店,开了多久了?”陆天明好奇道。
“据说,已经两百多年了。”宋烬尘回道。
“她的丈夫,一直没回来?”陆天明惊讶道。
宋烬尘看一眼柜台上趴着的老板娘。
“应该是没回来,不然她指定不会继续待在这里,毕竟哪个女人,愿意每天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里生活?”
“可是她却很舍得。”陆天明说道。
宋烬尘解释道:“她不得不舍得。”
说着。
他指了指桌上卖相不怎么样的菜,和口感不怎么样的酒。
继续道:“她的手艺,根本维持不了酒肆多长时间,两三年便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假如不想想办法,恐怕违反约定的就是她了。”
陆天明想起了刚才女人的目光。
那种平静和无所谓,也只有经年累月的忍耐,才能做得到吧。
“他的丈夫去哪了,知道吗?”陆天明问道。
宋烬尘摇摇头:“具体就不清楚了,只听说是要出去干一番大事业,不过从目前来看,这番事业,好像没做成。”
陆天明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可能其实已经做成了,只是早就忘了糟糠之妻?没准人家现在在外面,快活着呢!”
宋烬尘吃惊望向陆天明:“二宝兄弟,你就非得破坏这个凄凉但美好的故事吗?”
陆天明笑笑:“终归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说着。
他回头望一眼柜台。
又道:“其实她恐怕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她不得不骗自己,因为那个约定,很可能是她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宋烬尘闻言脸上抽了抽。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老板娘好可怜...”
正说着呢。
另一边本来已经熟睡的两个客人。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头发很杂乱,胡子已经来到了胸口处。
脸上也有好几道疤,不是利器所伤,像是被人直接用拳头打出来的一样。
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如果不是洗得很干净,任谁看了都会觉着他是个乞丐。
只见他晃晃悠悠走到柜台前。
问道:“老板娘,可不可以再赊给我一壶酒?”
老板娘抬起头来。
她刚才应该是又睡着了,眼神惺忪。
揉了揉眼睛后。
她颇有些不耐烦道:“你已经在我这里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了,我也是见你可怜,才赊给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有些惭愧的挠了挠头。
但还是没有放弃:“真的一壶都不能再赊给我了吗?”
老板娘长叹一口气。
解释道:“我看你好手好脚的,随便找点事情做做,也不至于十几文钱的酒都喝不起,你听我一句劝,与其在这里买醉,不如想想明天天亮以后,怎么让自己不再为一壶酒而如此低声下气。”
男人闻言愣住。
那双因酒气而浑浊的眸子,不停颤动着。
可老板娘已经不会再可怜他,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就在男人不知所措的时候。
陆天明突然扔了一壶酒过去。
“朋友,这壶酒送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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