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生孩子的时候是过两年生一个，老大的大儿子都6岁了，家里都不再传出喜事来。老二程瑶去年学校课程结束一直在家里，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和妈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总免不了要蹦出点火花来，程铨托了人，安排她去商店上班。妈妈又回到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日子，连说句话的人都没有，每天嘟囔着生这么多孩子，自己每天也只能当哑巴，程阅可不相信她会安心当一个哑巴，她这个街坊邻居“信息枢纽”的称号，难道是整天闭嘴得到的吗？
程阅作业写完去厨房里做饭，两个姐姐都不在家，现在家里的厨房任由她发挥，妈妈神秘兮兮走进来：“阅阅，咱家要有大喜事了。”
程阅忙着切菜，头都没转过来，只问：“弟弟有对象了？”
顾芝赶忙：“呸呸呸，你弟弟这么小，怎么可能有对象。是你二姐，她在商店里和人好上了。”
程阅：“和谁好上了？他们商店里的人我都见过，售货员都是女的，经理是男的，结婚了，门口俩伙计是男的，我姐好像没和他们走得近。”
顾芝：“那就不是上联里的人呗，他们商店每天人来人往的，说不定哪一个就正好看对眼了。不过今天回来我得嘱咐她，没结婚可不能先怀孕，你姐就是个坏榜样。”
程阅：“我姐现在过的不好吗？我看我姐每天过的挺开心的。再说了，到底是看对眼了，还是要结婚了？你说清楚，我姐我姐，我姐不是你的女儿吗？你怎么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顾芝：“女儿嘛，只有你爸稀罕，嫁出去了就是别人的家的人了，你爸每次看见你姐带回来俩孩子都恨不得绑在自己身上，可他们也不跟他姓程。以后你弟的小孩才是他的亲孙子。”
每一次妈妈过来和程阅说家长里短，程阅都很反感，一副小市民抓到别人短处的嘴脸。程阅想起来记忆里的妈妈，那时候她才怀着弟弟，也没有对家里女儿这么刻薄，还会带她出去买吃的。不知道是不是生儿子的时候被什么黑心肝的坏女人附体了，把自己温柔善良的妈妈寄出去了身体后强行霸占，程阅有时候看着她都希望能看到一个可怜的女人像自己求救，这样自己肯定毫不手软地拿起来一把刀朝着那个恶毒的怀孕人砍下去。
故事：“怎么，嫁出去就不姓程了嘛？你都嫁过来几十年了，当了外婆了，怎么整天惦记你侄子？我看他也不怎么待见你啊，人家只在乎自己的妈。我姐生的小孩我爸疼爱怎么了？我姐生的小孩身上没有留着我姐的血？还是我姐身上没有我爸的血？”
这胡话在顾芝听来时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端起手上的一盆水又给程阅泼过去，指着她刚开口，就被回来的程铨大声喝止：“你在干嘛？这么冷的天你把水往她身上泼！”
顾阅已经习惯了妈妈对自己泄愤的方式，手上拿着的刀也没放下来，只定定地看着切到一半的肉。程铨把顾芝拉出去，对程阅说：“阅阅，回屋里把衣服换了，你这样着凉了。”程阅放下刀走回房间，本来三姐妹一起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只剩下自己冷冷清清，她一边脱衣服顺手用来擦眼泪，水沿着领口处渗进来，衣服脱下来更觉得冰冷，她把湿衣服脱完了之后换上贴身的衣服，钻进被窝里，被窝里也是冰凉的。这时候她听见敲门声：“阅阅，衣服换了吗？”
听见是爸爸的声音，她眼泪往下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爸，我有点冷，躲被子里取暖呢。”
顾铨：“那你盖好被子，我进来了。”
顾阅忙用被子擦掉眼泪，围着被子坐起来，故作轻松的看着爸爸。爸爸拿了一杯热茶和一个暖手袋，他把暖手袋递给顾阅，让她放在被子里暖一会，又让她把热茶汤喝了祛祛寒，顺势坐在程阅旁边的床上。房间里本来有3张床，姐姐结婚了以后程希把两张床并在一起，她睡的大床，程阅睡的小床。程阅接过暖水袋放在自己肚子上，手上捧着热茶喝了两口，又觉得暖水袋烫着肚子，把热茶放在桌子上，深受进去把热水袋挪到脚底踩着，不好意思地看着爸爸说：“暖水袋太热了，挪个地方。”
程铨看着女儿，心想着怎么放出那么小一只，现在长这么大了，自己都没怎么照顾过她。眼里含着泪水：“这些年你受委屈了。”程阅听了这句话眼泪又掉下来，她是受了委屈，可是爸爸的委屈并不比她少，爸爸这些年生意起起伏伏，回来从来没有任何抱怨或发泄，总是自己默默扛下所有的事情。正是因为爸爸的付出，支撑着程阅一直走到现在。一个人在自己弱小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好人已经是上天十分的眷顾了，她还有两个姐姐，还有弟弟。
程铨：“你妈妈这些年也受了很多委屈，你要理解她。她当初生了3个女儿，生你的时候大家都说是儿子，哪儿知道又是女儿，那天晚上我一晚上没回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邻里邻居的闲言碎语。连接生婆走的时候都抱怨自己那天运气不好，接生了家里只能生女儿的人家，担心自己之后生意不好做。你妈月子里，没人照顾，我要忙店里生意，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你妈月子里没吃几口好菜，就算她当时心里委屈，可是还是尽力在照顾你的。没有弟弟的那几年，她甚至不愿意出门，她没办法承受别人的鼓励和同情。她终于还是熬出来了，有了你弟弟，她才能仰着头走出门。”
顾阅完全不愿接受这些说辞，因为自己受委屈，所以对自己的几个女儿刻薄狠毒这么多年，程阅想起来她说的每一句恶语，忍不住闭上眼睛，试图平静自己的内心，不要再去想她说过的话。可是这一次是爸爸说的，爸爸在她心里是天一样的存在。“爸，我没事，你放心吧，就算她再怎么样，我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可是如果你要我对她有多好，我做不到，有时话刺到心里了，拔不出来的。有时话我晚上都能被她的刻毒吓醒，这你不知道吧？我有梦魇，我的梦里，所有的可怕总能联系上她。”
顾铨后悔自己对于女儿教育的忽视，这么多年都在用逃避面对自己可怕的妻子，和在恐惧中抱团长大的三个女儿，他头垂的更低了，只想狠狠给自己打两个巴掌。程阅觉得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换了个话题：“听说我姐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程铨汗毛直立：“什么时候？”
程阅：“不知道，我妈说的。”
程铨才稍稍缓过来，说不定是以讹传讹。
程阅：“既然没有那就不追了。”说着掀开被子穿上厚棉衣，和父亲一起去厨房做饭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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